紀承禦沒管其他人,他打著手電來到三樓。
老式的房子一梯兩戶,二室一廳的開間,很容易就能看清有沒有人。
三樓沒人,四樓也沒人,再往上來到五樓六樓依舊沒人。
手電的光在地上掠過,他突然發現了自己一直忽略的問題。
長時間沒人踏足過,地麵積了厚厚的灰,如果有人踩過就會留下痕跡,而這一棟樓並沒有這樣的痕跡,換言之,這裏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
陸彰還在五樓。
突然聽見咚的一大聲,他嚇的往樓上跑,紀承禦像陀螺一樣從六樓摔下,倒在五樓通往六樓的平台,手電還被他握在手裏,打出的光圈抖動,好久才定下來。
陸彰被嚇住,一時竟不敢上去扶紀承禦。
紀承禦自己站了起來,“去前麵一棟樓找。”
陸彰不放心,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沒事嗎?有沒有摔疼?”
紀承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愣著幹什麼,找人!”
同樣的過程在另一棟樓被複製,依舊是樓梯被敲斷,依舊是通過梯子從二樓窗戶翻進去,紀承禦依舊是第一個打頭,他身手矯健,看起來甚至比專業的救援隊員更利落。
僅僅在跳下窗台時有個很小的趔趄。
這一次紀承禦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他沒有直接往樓上找,他拿著手電對準了樓梯。
老舊的水泥樓梯,坑坑窪窪,有的邊緣裂開破碎,還有的地方留下一團團清理不掉的油漬汙跡,塵土落了一層又一層,而就是這一層厚厚的灰塵之上,留下了幾排明顯的腳印。
雜亂的,看方向有上樓也有下樓的。
紀承禦的心一瞬間提到嗓子眼,他甚至阻止了陸彰和後麵的人,貓著腰,手電照著樓梯,循著台階一層層往上找,腳印停在五樓,廢棄的樓安靜極了,有不知從哪裏刮來的風,吹的呼呼作響,像是鬼哭。
他跟著腳印來到左邊一戶屋子,這裏並不像其他屋子一樣明顯的髒亂,更像是在廢棄之後有人駐紮過,靠牆的地上堆著些紙板上麵鋪了髒兮兮黑色的褥子,旁邊還豎著一條卷起來的涼席,有鍋和碗,還有幾件看不出顏色的棉襖。
看起來像是有流浪漢把這裏當成了臨時落腳的地方。
隻是這些東西也落了薄薄的灰,住這裏的人應該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
這個發現讓紀承禦失落極了,他低頭,劇烈的嗆咳出聲,胸腔裏的心髒難受的似要吐出來。
他到底怎麼才能找到她?
陸彰他們被他攔在下麵,整個一層樓都很安靜,特別的安靜。
紀承禦再一次咳嗽,這一次他嚐到了嘴裏淡淡的血腥氣。
他深吸口氣,艱難的挪動腳步去查一南一北兩個房間。
在看到房間的一瞬,他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沒有人住的屋子,明明已經廢棄很久,房門上竟然掛著一把鎖。
紀承禦心跳幾乎停了,一腳踹開房門。
門板應聲倒下,濺起無數灰塵亂舞。
從外麵照進來的探照燈光從窗戶灑進來,斑駁落下。
朝南的床沿下頭,有個人躺在那,縮成一團,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