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氣息還在床邊，江歡知道他沒走，她也沒睜開眼。
“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她聽見紀承禦這麼說，然後是他拿拐杖的動靜，篤篤幾聲，應該是他走了幾步，可聲音突然停下。
她又聽見紀承禦說：“那個秘密我知道了，我很高興，歡歡，特別高興。”
江歡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睜開眼，她看到紀承禦背對著她走到門口，開門出去，轉身關門時似乎因為站不穩身體晃了下，然而很快病房門關上，隔絕她的視線。
病房門合上的瞬間，紀承禦整個人往下倒，幸虧陸彰反應快，及時過來扶住他，“Boss，”
紀承禦抬抬手，示意自己沒事，又指指外麵。
陸彰點頭，扶著他走出去。
……
江歡養了一天，她身上沒有外傷，就是脫力，營養補充下去人好的快，白日裏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到晚上再醒來就怎麼也睡不著了，病房裏靜悄悄的，似乎沒人進來過，外麵也格外的安靜。
鬼使神差的，她掀開被子下床。
軟底的拖鞋踩在地麵沒有一點聲音，江歡小心打開門，高級病房區的牆壁刷的特別白，空氣中聞不到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
護士台在前麵。
正好是背對江歡病房的方向。
她走過去時，護士台兩名護士邊忙邊在說話。
“大老板在手術了吧，”
“是啊，蘇醫生主刀，可虧他忍得住，腿斷成那樣，硬生生忍著不吭聲，”
“他為什麼不肯動手術啊，蘇醫生第一時間趕回醫院，手術室也空了出來，都為他這台手術做著準備呢，”
“為了1號房的病人，人送來時昏迷不醒，他非要等著人醒來，下午那會你是沒瞧見，大老板本來在照CT，聽說人醒了，CT都不肯照往這邊病房跑，聽說中途還摔了，後來又怕這模樣嚇著人，讓人送了拐杖過來，這才進的病房。”
“嘖嘖，我老公要對我這麼好，我願意為他去死！”
這話是年紀小一些的護士說的，之後有電話進來，她們接了電話開始忙正事，先前的話題被略了過去。
江歡靠在牆後，她們都沒發現她，她靜靜站了會，默默回了病房。
外頭天早就黑了，城市的燈光絢麗。
江歡靠在床上睡不著，想了想，伸手拿了床邊的手機。
她想打給沈言問她出事之後的事，電話撥出去又摁斷了，她突然有些煩躁，將手機丟開。
擰著眉頭，過了片刻，又將手機撿回來，冷靜的編了條微信，發送給陸彰。
然後她把手機放在被褥上，找到病房的電視遙控摁開，電視劇播完了一集，又看了十幾支廣告，時間慢慢來到夜裏11點，江歡手指在遙控器摁來摁去，頻道來回換了好幾遍。
就在她躁的掀了被子下床，兩隻腳剛伸進拖鞋裏，手機突然叮的一聲，她立刻抓過手機，陸彰回了微信，手術做完了，很成功。
江歡鬆了口氣，重新回到病床，將電視機關掉，燈熄滅，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