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良久,紀承禦開了口。
小護士鬆了口氣,說好的,把病房門關上。
幾個同事緊張的看著她,小護士對她們說紀二爺不追究了,大家都開心起來,說笑著回去工作。
小護士落在最後,她隻是有點不明白,既然紀二爺不開心,為什麼不讓她們把江小姐找回來?
……
紀承禦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純白的被子,頭望向窗外,春暖花開的季節,萬物複蘇,連停在窗台上的雀鳥都是一對兒,彼此為對方梳理羽毛,兩隻鳥腦袋窩在一塊,愜意的曬太陽。
單身狗死亡的時候,沒有一對鳥是無辜的。
紀承禦別開臉,心裏的火苗越躥越高,臉色卻越來越沉靜,直到最後如同一汪深泉,古井無波。
中午時,好一會沒露麵的陸彰送來了公司的文件,還有紀承禦的私人筆記本。
紀承禦幽幽盯他,“我是人。”
陸彰說知道,拉過小桌板支起來,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放在上麵,“你是超人,工作超人,所有文件都在這,你先看著,下午有個視頻會議。”
他躲著紀承禦的目光。
紀承禦發覺,眯了眯眸,“到飯點了,我要吃飯。”
“現在沒飯,你再等等。”陸彰頭也沒抬的說。
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什麼,空氣中有一瞬的安靜,他感覺到落在自己頭頂一道殺人的視線,陸彰把腰彎的更低點,“現在真的沒飯,不如到晚上一塊吃?”
紀承禦沒說話,直直看他,“你說呢!”
陸彰哈腰笑,“我覺得行。”
然後,也不管紀承禦臉色多難看,陸彰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啊,我有未接電話,我出去打個電話,”
人就跑走了。
浮誇的演技簡直溢出屏幕。
紀承禦不至於看不出陸彰在敷衍他,不過他並沒往深處追究,對於他來說想吃一份飯是特別容易的事,他找出手機在常去的私房菜館預訂了午餐。
兩菜一湯,紀承禦也許是餓了,也許是出於其他原因,他吃的很幹淨很飽,護士進來把餐盒收走,紀承禦靠著床覺得胃有點脹,偏偏又不能動彈。
病房門嘩一聲打開,陸彰探進半個身體,激動的口齒不大清晰,“你的午飯到了!”
紀承禦冷笑,“托你的福,我已經吃過了,吃得很飽。”
陸彰愣住,“你、確定?”
紀承禦正想說你搞什麼鬼。
陸彰把門開到最大,露出了站在他旁邊的人。
女人長發披肩,米色的毛衣,藍色牛仔褲,白淨的麵龐,純澈的目光,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桶,看著他笑,能掃除一切陰霾的笑。
就這麼一瞬,紀承禦心房震顫,繃直了身體下意識往前迎。
江歡歪了歪脖子,遺憾出聲,“聽說某人已經吃飽了,怎麼辦?”
陸彰配合道,“我還沒吃,不如給我!”
雙手去捧保溫桶。
“陸彰,你敢——”
某人急的不管不顧,吊著的右腿也不管了,用力往外拔,“我的飯,那是給我的飯,誰說我吃飽了,我沒很餓,非常餓,能吞下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