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你們都沒吃了吧?”餘老六說著從提兜裏拿出一個塑料袋,“我買的有白吉饃。”
“還是六爺考慮的周全。”楊陽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買的多,10個呢。來,二狗你也吃一個吧。”
二狗不客氣,伸手拿了一個。
楊陽從背包裏拿出四瓶礦泉水,每人一瓶發給大家。晚餐就這麼對付了。吃飽喝足,幾個人就開始熬時間。我和楊陽拿出手機玩。我看到吳靜的短信:到了沒?在哪裏?我回複她,到了,這地方叫王墳,不到朱仙鎮,至於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她又回複:小心點兒!我再回複:好的,放心吧。
嗬,這戀愛的滋味真好,有人時刻惦記關懷,讓人心裏暖洋洋的。
二狗的手機響了,他鑽出棚子接聽,大概是不想讓我們聽到。十分鍾左右他轉了回來,站在棚子外麵說:“出來吧,咱現在就過去。”
我順便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22點30分。
二狗領著我們往樹林深處走了一百米左右,來到了一條溝渠邊上。昏暗的月光下,那溝渠的輪廓朦朦朧朧,像是被開腸破肚的蟒蛇。
二狗用腳蹬蹬邊上的一塊水泥板,“就這兒,搬開就是洞口。”
這是古墓?從溝渠向上坡度不過2米,依坡造墓,葬的這麼淺,這和我印象中的古墓相去甚遠。就算是古墓,也不會是什麼頭麵人物的,充其量可能是個縣太爺。我在一旁琢磨著,他們三人已經動手挪開了水泥板。一個黑洞露了出來。餘老六用手電照照,洞口剛好能容納一個人進出。
這時,一陣陰風平地刮起,枯枝敗葉嗦嗦掉落,揚起的塵土撲打人的臉頰。
“變天了。”我捂著口鼻說。話音剛落,天際傳來隱隱約約的雷聲。
二狗說:“變天更好,變天就不會有人出來閑逛了。”
“抓緊時間!誰打頭?”餘老六問。
楊陽看我,我輕輕地向他一搖頭。
二狗抱著膀子,說:“你們下吧,我在外麵把風。”
我一聽馬上說:“那算了,咱們回去吧,反正天也不好。”我心說,你小子要使壞呀,萬一把我們悶在裏麵咋辦?
餘老六急了,“我打頭,看你們那點兒出息吧!”
我說:“都進去,外麵不留人。這荒郊野嶺的,晚上不可能有人。”
“我算是服了,”二狗氣哼哼的看著餘老六,“看你都找點兒啥人?!”
楊陽拉我一下,意思是叫我不要再堅持,但我就是不吐口。
二狗無奈,他不耐煩地把手一揮,“媽的,都進,都進。”
於是,餘老六打頭,二狗第二,我跟楊陽殿後。排序完畢,我從背包裏掏出兩套連體工裝,楊陽拿出兩頂礦燈帽。二狗嘲笑說:“我日,你們是國家考古隊的。”
我們也不言語,自顧自地穿衣戴帽。餘老六晃了一下手電,“我進了啊。”他貓腰鑽進洞裏,二狗也跟著鑽了進去,我讓楊陽第三,我自己最後。在洞口,我朝四周仔細觀察了一圈,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隻是天際的閃電似乎越來越近了。我心想可別下雨吧,否則我們就成泥猴了。
四個人弓起腰魚貫地朝洞的深處行進。這洞子斜坡向下,空間極其狹窄,勉強容納一人通過,我注意到洞壁上的土痕是新鮮的,像是剛挖不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盜洞?大概走了幾十米深,餘老六停下了,“前麵好像沒路了,這旁邊有個側洞。”
因為洞中逼仄,我隔著楊陽和二狗,看不到前麵的情況。忽然,我想起來有件事兒必須馬上做,我從背包的側袋裏摸出一根蠟燭,用打火機點上。這招說來是跟欒爺學的,蠟燭燃燒,說明洞裏有氧氣,蠟燭熄滅,說明洞中缺氧。
我手裏端著蠟燭,跟在他們後麵,燭光熠熠,說明這洞中的氧氣充足。確實還沒走幾步盜洞就到底了,旁邊洞壁上那個側洞隻有洗臉盆那麼大,在洞壁半腰,人必須收緊著身體才能鑽進去,他們三個已經進去了。我把蠟燭遞給楊陽,自己曲卷著鑽了進去。
鑽過側洞,裏麵一下子寬敞了。這裏像是個墓室,其實就是墓室,四周和頂部用青磚圈砌,但仔細打量,墓室中間的棺槨已經腐朽塌陷,爛成一堆糟木,挨著周邊的牆根零散著一些殘破的陶片。我看到這情形,對餘老六說:“六爺,咱們瞎忙乎了,這兒啥都沒有。”
餘老六在黑暗中隻是“哦”了一聲,他拿著手電還在東照西照。
我對楊陽說:“這裏都不知道被盜過多少次了。什麼都不會有。”我繞著那堆朽木看了一下,判斷說:“這爛木頭下麵肯定是骨頭,我估計死者最多是個土財主。”
楊陽一臉茫然,或許有些失望,他朝著餘老六說:“咋弄六爺,撤吧?”黑暗中,餘老六站在牆邊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