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二重夢境(3 / 3)

那個教會自己許多黑暗但是富有愛意和哲理的父親,他怎麼可以忘記,怎麼可以!

父親,是他為了自己的尊嚴,親手殺了好幾個人;是他,為了家人活得更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那個銀白色的酒壺,據奶奶說,當日那個男人帶著自己回來的時候,僅僅隻要喝一碗藕湯。而當那個銀白色的酒壺蘸在湯裏時,奶奶腦海中竟然出現了父親的遺言,所以奶奶當時哭了。

從父親殺了那幾個叫自己癩皮狗的家夥的時候,自己和奶奶為了逃避別人追債,就東躲西藏,過了10年,自己才在這裏安身。而且自從父親死後自己的名字也變更為本來的名字。

何曉軍明白,這個男人盡管和父親素不相識,但是一定和自己的父親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或者說他知道父親的死是因為什麼。因為父親的死因太離譜了。據法醫說是因為在高處刷油漆的時候沒站穩掉下來摔死的。但是何曉軍明白憑借父親靈巧的身軀那點高度完全無法危及他的生命。但是離譜的是法醫也說沒有致幻劑之類的東西在父親的血液中。

最後的結果是父親因為生活得東躲西藏,而且上有老下有小就自殺了。但是何曉軍相信父親絕不是一個不負責任自私的人。如果父親選擇自殺的話,三年前他就不該為了自己不受欺負,殺了那幾個小孩。

想歸想,此時何曉軍已經聞到了排骨燉蓮藕的香味,於是趕緊穿衣起床,向屋外跑去。“奶奶,你吃了麼?”何曉軍大喊道。“已經吃了,快趁熱吃,不然一會該涼了。”不遠處一個蒼老卻充滿氣力的聲音傳來。老人家已經過了70,但是那耳朵卻十分好使。

何曉軍便不客氣了,他迅速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蓮藕往嘴裏頭塞,蓮藕由於燉的時間長,已經變得十分鬆軟,配合那種獨特的肉香,那悠長的味道在嘴裏頭久久不能褪去。可以說那片蓮藕不是用牙齒咬的,而是用舌頭與口腔的上麵擠壓而咽下的。

之後何曉軍又夾起一片蓮藕,同時喝了一口湯,隨著細碎的蓮藕吸入湯汁,在何曉軍口中便成了似黑芝麻糊一樣的口感,細膩而美味。

沒過多久,碗裏的蓮藕便被何曉軍吃得幹幹淨淨。之後的過程就不那麼繁瑣了,何曉軍用手拿起一塊排骨,便如餓狼般吞咽起來。排骨是奶奶用獨特的手藝處理了幾天,但是卻有臘排骨那樣的獨特風味,吃起來香而不膩,味道好極了。當然這排骨燉蓮藕是祖上傳下來的活計,何曉軍也會做,但是沒有奶奶做得好吃而已。

“奶奶,今天是西仔走的日子,我去送送他吧。”何曉軍說道。“西仔的那份在櫃子裏頭,自己去拿,注意點。”老人說道,“最後一頓了,讓他吃好一點,西仔是個好孩子啊。”說是老人已經開始流下幾滴眼淚。但是卻沒有嚎啕大哭那樣的地步。兒子的死,已經讓她的心再也不會那麼脆弱,同時也再不能承擔太多的痛苦了。

“曉軍,到哪裏看看就行了,別做傻事啊,我就隻有你一個可以指望的了,要是你也....."老人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從渾濁的眼裏流出時就替她說了接下來的話。何曉軍沉重地點了點頭,在至親的滄桑和苦難麵前他不可以說不。

何曉軍找了一個便當盒,將藕湯盛入後,又添了些米飯,蔬菜,還有一壺烈酒,這是奶奶強烈要求的。老人家認為靜脈注射是個痛苦的過程,喝酒可以麻痹神經,讓痛苦減弱。做完這些之後,何曉軍便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