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月輕手輕腳走過去,就見一號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此刻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蕭寒月微微一笑,和道玄真人一戰真是累壞了這孩子。無論他怎樣心若鐵石,無論他怎麼冷酷無情,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年紀。看著他那英俊而堅毅的臉龐,蕭寒月心底歎了口氣。
抬起手,把那毯子小心地給他蓋上,這才悄無聲息地朝外走去。
蕭寒月剛一離開,一號便睜開了眼。作為蕭寒月的貼身護衛,他豈敢有半點鬆懈。雖然是沉睡中,但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警覺,蕭寒月起身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來。
身上的毯子還留著她的味道,一號臉頰微微一紅,小心地把毯子取下疊好。正準備放回裏麵去,卻又停下了腳步。
“這雖然是天海皇宮的財物,卻也是主上給我的……嗯,沒錯!這是主上賜予我的,不能還回去!若是日後天海皇宮要索回,我便以此物的千倍奉還便是。”想著,他立刻奔到裏間。尋了半天,終於是找了一張幹淨到無以複加的絹布。把這毯子小心的放置其中仔細包好收入懷中後,這才趕緊奔出了宮門。
蕭寒月離開宮殿,出了內院,一道黑影閃過,寒月衛其中一人便落到了蕭寒月身前。
“十四號見過主上!”
蕭寒月微微一笑:“起來吧。陪我走走。”
“是,主上!”十四號沉聲應道。
天海皇宮景致秀麗,這才黎明時分,周圍人聲寂靜,隻有早期的蟲鳴鳥叫,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
蕭寒月走在前麵,十四號緊跟在一步之後。這麼多年,世事變化,連東大陸都已經易主。但唯有這一步的距離,卻是從未變化過。
兩人沉默著走了半晌,蕭寒月才在一簇花壇旁停了下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是好些年了。”蕭寒月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十四號,“我還記得當年你還是個愣頭毛孩子的模樣,沒想到一轉眼,就已經是個少年郎了。”
十四號驚訝地道:“主上,此話當真?!”
蕭寒月輕輕一笑,望著一旁的花壇,柔聲道:“在琉璃境,我第一次考研你們的時候,讓你們去河邊搬石頭。旁人都覺得你年紀小,可能會倒數第一。誰知道,你卻是第一個把石頭搬回來的孩子。之後,也曾有六次因為倒數第一,沒有飯吃。在東陵城內霓裳樓外,你花十息半擊敗那二十六名侍衛,之後被一號扇了足足二十耳光……這些,我都記得。”
十四號臉上一片激動之色:“主上,我……我……”激動之下,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本以為自己隻是寒月衛中的普通一員,卻不想,蕭寒月的話語,卻是將那些他心底最深刻的回憶,一一揭示了出來。
“你們每一個都像我弟弟一樣,你們的一點一滴成長,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蕭寒月微笑道,“這些年,我逼著你們練功,你們可曾怪過我?”
十四號猛地跪倒地上,仰起頭,沉聲道:“沒有主上,便沒有我等的今日!這些年,我等對主上隻有感恩之心,不敢有半點怨懟。”
蕭寒月輕笑點頭:“小孩子的童年應該是天真浪漫快活逍遙的,你們卻是一直在練功,我就怕你們怪我。”
“屬下不敢!”十四號大聲道。
“起來吧,你我不過是隨意閑聊,跪著幹什麼?”蕭寒月柔聲道。
十四號卻是不起身,就見他猛地一咬牙,到:“主上!”
蕭寒月一愣:“怎麼了?起來說話。”
“屬下有一事相求,若是主上不應允,屬下不敢起來!”十四號沉聲道。
“什麼事?”蕭寒月奇道,“說來聽聽。”
十四號深吸口氣,朝著蕭寒月便是一個響頭叩下:“還請主上原諒一號當日的放肆之言!他不過是一時口快而已,絕非是有意對主上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