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沒有半點耽擱，立刻朝著雲霞山進發。
霓裳禦風船巨大，這次出行的人雖然足足有兩百人左右，但也勉強能裝得下。不過不少人卻是被擠到了甲板上。但也沒人有怨言，這次是去征討雲霞山，又不是郊遊旅行。
修士們在霓裳禦風船上也不敢耽擱，紛紛盤膝調息，要將狀態調整道最佳。畢竟，所有人都明白，到了雲霞山那一刻起，便是生死惡戰，期間絕對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
霓裳禦風船一路急行，剛走到一半路程，忽然就發現在左側遠方，一個紅色光點閃爍，這分明是有人禦劍而來的跡象。
“什麼人？！”一號厲聲喝道。
“一號，連我都不認識了嗎？”來人一陣長笑。
一號一愣，立刻聽出了來人的聲音。
“秦子丹？”
來人終於落到了霓裳禦風船上，正是秦子丹。
蕭寒月上下打量著秦子丹，這麼些年不見，秦子丹的氣度比之當年沉穩了不知多少。以前那個冷漠剛直的少年不見，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已經是一個充滿男子氣概的男人。而他的修為，竟然也出奇地達到了歸元八重境界！若隻論修為，這可是和寒月衛首領一號相當啊！
“秦子丹見過蕭城主！”秦子丹上前一步單膝跪地行禮道。
蕭寒月輕笑著把他扶了起來：“幾年不見，你倒是圓滑客套起來了，跟我居然還來這一套。”
秦子丹臉上微微一紅，道：“禮數不可廢。倒是你，這麼多年不見，還是當初的模樣。”
蕭寒月忍不住摸了摸臉頰，回想起這些年的事情，她也頗有些感慨。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蕭寒月問道。
秦子丹微微一笑：“寒月城裏都吵翻天了，我要是不知道，哪裏還有臉管夜雨樓？”
蕭寒月一陣失笑，說得也是，連寒月城裏的一般修士都知道自己要征討雲霞山，秦子丹這夜雨樓的大老板，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雲霞仙尊……”
聽到這個名字，秦子丹的眸子中頓時閃過一抹寒芒：“這是我秦家的不肖子弟！”
蕭寒月也不開口，隻是安靜地等著下文。
就聽秦子丹緩緩道：“我秦家向來是名門正派，修煉的也都是正大光明的功法。但這雲霞不知從什麼地方得來了一套邪門功法，修煉之際竟然要攝取嬰兒魂魄。家父向來剛直，一怒之下便把他趕出了家門。之後，不知道這雲霞老妖從哪裏得來了一身修為，便唆使我兄長秦子涵謀害了家父……”
蕭寒月聽著，一陣沉默，心頭暗歎了口氣。這豪門恩怨的事兒，真是哪裏都有。
“……蕭城主，秦子丹從東大陸趕過來，為的就是要求您討伐雲霞山，好讓我報仇！沒想到的是，剛到這裏，就聽到您已經有而來這決定。”
蕭寒月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了。我聽說那雲霞是你秦家的人，還一再猶豫。不過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就沒負擔了。”說著，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吞噬嬰兒魂魄？怪不得當日我在他身上感覺到如此多的嬰兒英靈，原來是這麼回事！”
蕭寒月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就像當初對張遠說的那一番話一樣。如果現在麵前有兩個人，一個是奄奄一息等待肉身的蕭懷玉，一個是無辜的，但卻擁有純陰體質的一般人。
蕭寒月就算心頭再不忍，多半也是會動手殺人拯救蕭懷玉的。
這種覺悟蕭寒月早就已經有了，內心雖然痛苦，但卻是必須的決定。人無貴賤之分，卻有親疏之別。
蕭寒月無意掩飾這種“惡”，也無須掩飾。
不過，好在這裏有一個現成的雲霞仙尊，蕭寒月心頭總算是好過了些。至少，除惡不是壞事。而這惡人的肉身還能拯救一個孤苦伶仃身世可憐的女子，那便更是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