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沉默半晌，這才低聲道：“散功。”
這話一出，一號頓時感到眼前一黑。
散功……
對於所有的修士而言，這都可以算是噩夢中的噩夢。
所謂散功，就如同字麵的意思一樣，一身功力散盡，全身修為盡毀。從此之後再也無法修煉，就算是要做普通人，也會因為經脈的枯竭而不可能了。
從古至今所有散功的修士，等待著他們的都是悲慘的結局。
可以想象，從一名近乎陸地神仙的角色一下子變作比之普通人都還不如。這樣的打擊，並非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那些散功的修士，最終都是同一個結局，自盡。
一號身體顫抖，一把推開十四號。
所有人都看著他，所有人都明白一號對蕭寒月的感情。在一號心中，蕭寒月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姐姐，就是母親，甚至還是戀人……蕭寒月就是他的一切！
一號閉上雙眼，沉默良久後，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寒月衛聽命！”一號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四十八名寒月衛一齊單膝跪下。
一號的麵色漸漸沉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從那跪在地上的四十八名寒月衛身上一一掃過：“我們寒月衛從誕生之初，所肩負的使命便是守護主上安危。雲霞山一戰，為了一眾兄弟的安全，我舍命使出了裂空一擊。我自認當時這決定沒有錯誤。但卻沒想到，主上對我等情深意重，竟然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救下我這罪人！我一號，當自盡謝罪！”
聽著這話，寒月衛一眾人盡皆麵色安然，似乎已經明白了一號的決定。
“但是！”一號的話鋒猛然一轉，“當日舍命救我之時，你等盡皆在一旁，竟然沒有絲毫阻攔！此罪，也該死！我一號在此下令，所有寒月衛……自盡謝罪！”
此話一出，寒月衛紛紛拔出了腰間的那柄凡鐵長劍。
這柄長劍是當年蕭寒月第一次贈送給他們的，之後雖然換了品質極好的飛劍，但作為蕭寒月第一次贈送的禮物，所有寒月衛都把這柄凡鐵長劍隨身攜帶。說它是武器，倒不如說是一種標誌。
一號也不多言，緩緩抽出了長劍。
所有人都呆住了，但卻依然有人迅速反應了過來。
“慢著！”方惜玉一聲大喝。
“方公子，此乃我寒月衛的事情，還請你不要阻止我們。”一號盯著東陵絕彥冷冷地說道。
方惜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阻止你們？若是你們自盡了能換回寒月姐姐的性命，我阻止你們幹什麼？我巴不得你們早早的去死！隻不過，現在寒月姐姐生死未卜，你們既然是她的私有物，那麼總得等這主人醒來問問她的意見吧。你這麼就下令自盡，真當自己是寒月衛的主人嗎？”
這話說得一號又驚又怒，他厲聲道：“方惜玉，你可以侮辱我，但卻不能汙蔑我對主上的忠誠！我一號對主上之心日月可表，我今日之決定，相信也是眾兄弟心中所想！”
方惜玉那絕美宛若女子的臉上頓時泛起濃濃的怒容。
他上前兩步一把便擰住一號的胸襟，怒喝道：“真******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一號，別以為什麼都是自己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現在寒月姐姐還不知道到底如何，如果她安然醒來了，卻看到你們都已經自盡，你要她怎麼想？你這條命可是寒月姐姐豁出性命救下來的，要死，也給我等寒月姐姐醒了再說！”話音落下，他一把把一號推倒到了地上。
一號咬著牙，緩緩爬了起來。兩眼通紅地盯著方惜玉看了半晌，這才沙啞著聲音道：“好！等主上醒來，我等當麵向她謝罪！”
有了這話，所有人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看著方惜玉，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感激的光芒。
相比其他人，方惜玉不過是剛加入團隊的。隻不過，就在這所有人都混亂不堪的時候，他卻依然保持著清醒。
蕭寒月一旦醒來，那便絕不會讓寒月衛自盡。若是不醒，那寒月衛也沒有自盡的理由。
隻是短短幾句話，便將寒月衛的命給救了回來。
外麵正在低聲談論，那緊閉的房門內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相公，你怎麼了？！”納蘭明珠的聲音響起。
猛然間，房內閃爍起一陣耀眼的紅色光華。東陵絕彥身子一震，化作一道狂風衝了進去。剛一進門，就感到灼身的熱浪襲來。而床上的蕭寒月，竟然是已經漂浮道了半空。
東陵絕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股熱浪是從蕭寒月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襲人的熱浪已經越來越烈，以東陵絕彥天一境界的修為，竟然有些擋不住。而站在床邊的納蘭明珠，此刻已經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