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眾頂撞他，他下手能不狠麼。”紀明棠道。
綠翹在一旁道：“小姐明知道老爺的脾氣，怎麼還跟老爺對著幹呢。”
紀明棠：“不挨這一巴掌，大伯母怎會堅定地站在我這邊呢。”
綠翹跟紅纓都是一臉不解。
紀明棠推開紅纓，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挨了打的臉頰，“如今朝中局勢動蕩，大伯這官當得也不太安穩，大伯母自己沒有女兒，不能以聯姻來為大伯謀個靠山，長姐又一心撲在徐世子身上，父親母親更是隨著她的性子來，她能用之人隻剩下我一個。”
她笑了笑道，“見我如此抵觸這門婚事，就算她其實也有意趙家，也不會再將我嫁過去。否則以後我記了仇，她還怎麼利用我？”
綠翹跟紅纓聞言皆是一臉驚詫地看著她。
紅纓忍不住誇讚道：“小姐你真聰明。”
紀明棠並不以為意，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世人逐利為本質，人心算計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小姐，大小姐來了。”外麵的丫鬟敲門進來稟告道。
紀明棠眸光微動，過了會兒她才道：“請她進來吧。”
“是。”
紀葉溪一臉凝重之色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紀明棠坐在椅子上，見她來了，便提起茶壺給紀葉溪倒了一杯茶，“長姐，坐。”
紀葉溪也沒跟她客氣，順勢便與她麵對麵坐下。
紀葉溪打量著紀明棠紅腫的右臉，出聲說，“二妹妹，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要幹什麼了。國公府世子你不願意嫁，國子司業次子你也不願意嫁，你想嫁什麼人？是天潢貴胄還是販夫走卒？”
紀明棠沉默了一小會兒才抬眼對上紀葉溪的視線，“長姐，我也不明白你要幹什麼。你想嫁給徐清琅，自己想辦法去嫁就是了，何必拖我下水？”
“什麼叫拖你下水？你知不知道憑借國子司業在京中的人脈關係，這次科舉就算趙文書考不過，他也能通過薦舉進入朝堂，未來有趙大人替他鋪路，定能平步青雲，一生順遂。他這樣的家世就算喜歡尋花問柳又怎樣？這已經是你能夠得上的最好的婚事了！”
紀葉溪真不懂紀明棠到底在反抗什麼，她就算有私心，可也是為了紀明棠的未來考慮過的。
紀葉溪又道，“二妹妹，我們紀家的榮光靠的是大伯，並不是我們的父親，我們隻是一介六品官員的女兒，他趙文書卻是國子司業的次子，這個家世配你並不差。你——”
“長姐。”紀明棠打斷她的話，“你長我兩歲，卻至今未出嫁，當時你打發母親的借口是什麼？你心有鴻鵠之誌，非人中龍鳳不能入你的眼。當時我並未對你這番話提出異議，並真心祝願你能得償所願。”
紀明棠定定地審視紀葉溪，“可易地而處，你為何卻要嫌我擋了你的路？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不會嫁給徐清琅。你何必這樣著急要將我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