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踩著一地的落葉,我抱著一摞書從教室裏走出來,奔向圖書館的方向。你不在的日子裏,我還是一樣,流連在每一本書裏,因為那裏有你的期許,即使我曾經未曾完成,我還有我的生命,和對你的生命一樣長的思念。
我輕輕抬頭看樹上掛著幾片金黃葉子的樹幹,這樣的天氣裏,它們應該也很冷。就在我抬頭凝望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狠狠地撞了我一下,隨後我的書就可憐地掉到了地上,當我的目光從地上那幾本書上抬起來時,一張俊俏白皙的臉龐出現在眼前,“對不起對不起,我因為著急,一時……”精致的五官,黑而密的頭發抓得剛好,脖子上那條長長的灰色圍巾十分搶眼。我抬頭看時,出現在麵前的不是一個魯莽無禮的男生形象,也不是江銘鬼笑著的臉,而是一個休閑裝扮帶著書生氣的男孩,他滿臉寫滿了不好意思,我也隻好微笑著說沒事,然後低頭去撿地上那幾本無辜的書。
我俯身去撿那幾本書,以為他就轉身離開了,可是他並沒有,而是也蹲下來幫我撿書,然後遞到我手裏,“真的不好意思……”他的笑容有一種淡淡的溫暖的感覺。
“嗬嗬,沒事。”我接過書站起來,然後我們彼此點了一下頭,朝兩個方向離開。麵對陌生人,我的話依舊這麼少。隻有在江銘麵前,我才恨不得詞窮,搜腸刮肚地用上我所有的話。即使在哥麵前,我有滿心滿腹的真心話,可是我也不能全說出來,那些我不能說的話,就慢慢在心裏堆成秘密,堆成我滿滿的愛情。
“肖暖,你怎麼才來呀?你書怎麼了?怎麼這麼亂呀,不像你風格呀!”圖書館裏早早在那裏等我的楊琪琪一見到我便抱怨起來。
“沒事,剛剛被撞了一下,掉地上了,撿的匆忙,就隨便摞在一起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書坐下來。
“誰啊?大白天的,”她用手撥弄了一下我淩亂摞在一起的書,“不會是江銘吧?”她忽然睜著大眼睛望著我。
“不是,我也以為是他惡作劇來著,結果不是,不認識。”我用手挪了挪桌上那幾本可憐的書,“也不要什麼事都往人家身上賴啊,他這人雖說不咋地,其實也還不錯!”
“你什麼時候開始誇他了?”楊琪琪咬著筆十分驚訝地看著我。
“誒,剛才我好像聽見有人誇我呀!哈哈,原來有的人口是心非,還是覺得我這人不錯的吧!”江銘突然閃電一般的出現在我對麵。
一時間我不得不感歎他的神速,“你們可能是聽錯了,我是說你這人雖然不咋地,其實還真的不咋地。”我十分平淡地為自己辯解道。
“唉,某人就不承認吧!我知道你心裏還是覺得我不錯的!”他美美地坐下來,一麵從包裏往出拿書。
“臭美啊!”我順勢拿起一本書丟了過去,他動作十分利索地接了下來,然後擺在麵前,十分認真地打開來看,“原來你最近都在研究這個,為了配合你——”
“你好,這裏有人嗎?”一個男生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在江銘旁邊指著他身邊的座位問道。
我們三個人幾乎一個時間抬起頭來去看。當我們的目光交彙的時候,我一瞬間有些吃驚,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撞了我的那個男生,此刻麵帶微笑,彬彬有禮地站在江銘身邊。
“這麼巧!”他看著我,臉上的微笑放大的幾倍,周身散發著一種特別的氣息。
“嗬嗬,好巧。”我看著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們認識啊?”楊琪琪再次睜著她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估計是在想怎麼認識這麼個大帥哥,沒介紹給她認識。
對於她的疑問,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些不好意思。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們剛認識,嗬嗬,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了她,很不好意思。”說完又向我點了點頭。
我笑著看著他,覺得這個人還挺有意思,很有禮貌。
“這裏有人坐嗎?”他再次低著頭看了看位子。
“沒有。”我和楊琪琪幾乎同時發出聲音,伴著搖晃著的頭,我是因為吃驚竟然這麼巧,估計楊琪琪這個小傻瓜是犯了花癡的毛病,而麵前的江銘則十分淡定,一句話沒說,反而惡狠狠地瞄了我們兩個一眼,然後落落大方地朝他笑了一下。
“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他在江銘身邊坐下來,再次一臉抱歉地向我表達他的抱歉。
“沒事,真的沒事!”我笑笑。
“我叫寧浩,以後我們就認識了。”說著向我伸出手。
我在楊琪琪羨慕的大眼睛下,在江銘惡狠狠地目光裏,輕輕伸出手握了一下。
“嗬嗬,我是化學係的,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他完全忽視了江銘的存在,繼續熱情地表達著他的想法。一旁的江銘估計在想那他坐在那裏是幹嘛的,倆人他還照顧不過來嗎!於是眼睛裏越發閃著火光。
“嗬嗬,也可以來找我!”江銘終於華麗地反攻了一下,順帶著他的搞笑和滑稽。
“嗬嗬,你好,你是哪個係的?”寧浩轉過臉微笑著看著寧浩,兩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在比誰是花花美男一樣。
“嗬嗬,我和她一個係的!”他十分不屑也十分強勢地向我側了下頭,表情裏明顯的炫耀比我氣他時還氣人。
“哦哦……”寧浩連連點頭。當他轉向楊琪琪時,還沒問,楊琪琪就十分開心地來了一句“我美術係的!”,然後就看見江銘一個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殺死她一般。估計此孩子現在在想,他做了那麼好事,都沒見怎麼得好,一個帥哥過來就全都搞定了,女孩心思真是不能猜啊。
我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江銘,他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我那本飛過去的書。“喂,你把書還我!”我丟了一句過去。
“你最近研究的東西——還蠻深奧的,看得懂嗎?”他一麵低著頭看著,一麵自言自語般,像是十分貶低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