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孟先平失聲,他猛地起身,“盛景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又是這句話。沒記錯的話,這是今天第三次聽到了。
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廢話!她又不是智障,當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孟總,敬修的排他性協議隻要存在一天,敬修的作用就是零。我對八年前發生的事情沒有興趣,但是從我接手那天起,東泰就是我的責任。如果敬修不能產生任何價值,我留著他沒有意義。”盛景時毫不畏懼的抬頭看著孟先平,他有過屬於自己的輝煌年代,創造出屬於一個時代的美好印記,但是,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實很殘酷,時間很無情,看著不起眼的時針秒針,滴答滴答之間就摧毀了無數人曾經的榮耀。
包括孟先平。
他木然的站了一會,似乎是想明白了盛景時的話,而後頹然坐下。
“沒想到……沒想到……敬修,同意了?”孟先平苦澀的問。
盛景時點頭,“嗯。其實在我來之前,怡和光年就已經跟他接觸很久了,我第一次去見他的時候,在他那裏碰上了周錦江,兩人關係看起來很親近。”
盛景時的話一出,孟先平也沉默了。
盛景時看著他,知道他也明白,敬修雖然與東泰有死約,但是這份排他性協議並不意味著永遠。周錦江已經在行動了,留給東泰的時間所剩無幾,盛景時不過是打了個時間差,走了一步險棋,而且她運氣不錯,走到了點子上。要是再拖一陣子,她就算想走這步棋,對方也不見得會接了。
“那人員的事……”良久,孟先平才喃喃出聲。
“敬修接下來要專注為《春秋》係列電影創作配樂,東泰指望不上他。要是依靠現在這些人,東泰會死的更快。”盛景時說,“所以,我要引進新人,重新組合人員。”
新人?孟先平皺眉,“怎麼此前從來沒聽你說過?有靠譜的嗎?新人不好操作,最困難的是資金,現在唱片界這麼不景氣,投多少沉多少,東泰沒這麼大實力——”
“我們有怡和光年啊。”盛景時微笑,“孟總你想多了,這是我和周錦江共同討論後的結果,怡和光年如今是東泰最大的股東,他投了這麼多錢,也沒想過要打水漂吧?人的問題,孟總你就不要擔心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這麼做。”
孟先平心裏五味交雜,他無聲的看著眼前這個信心滿滿、胸有成竹的女子。她的自信仿佛是由內到外的綻放出來,笑容璀璨的讓人不能直視。
他有些驕傲,更多的,卻是對門外那三個子女的失落。
哪怕有一個——哪怕有一個是這樣的——
“孟總,您還是什麼事嗎?”盛景時抬腕看看表。
“啊?哦,沒事了,你既然這麼有信心,而且已經和怡和光年溝通的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孟先平沉吟了一下,“不過人員調整的話,雖說是怡和光年主導,但是您也要注意,總歸得留一些給自己用。怡和光年雖然是東泰的大股東,但並不代表他對東泰的發展樂見其成。”
養大了狼反被咬一口的故事比比皆是。
盛景時點頭,“我明白。”
“那個新人,什麼時候帶來我見一下。”
“好的。我準備先送他去敬修那裏待一段時間,找合適的時機由敬修帶他出道,有這麼好的牌,不打可惜了。”盛景時說。
聞言,孟先平又額外多看了盛景時兩眼。
“很好。”孟先平能說的,也隻有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