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一點,手機響了,竟然是鍾密的電話。
小傘,霓雅在麼?
哦。她…,不在。我從沙發上直起身來,神經頓時繃緊了。
你知道她去哪裏了麼?她的手機一直關機。
鍾密聽起來有些擔心。
她…去找同學渡周末了。我裝作無所謂地說,她沒有跟你說啊。
沒有。沒事就好。鍾密在電話那邊笑了笑。
放下鍾密的電話,我舒了一口氣。
如果你愛的人突然消失,千萬不要向她的閨密查詢下落。
三天了,霓雅一點消息都沒有。我也有些隱隱的擔心。
她見到他了麼?他還像從前那樣麼?
或許,她看到他兒女繞膝,一家人共享天倫,隻能黯然離去。
或許,她發現他已經變得俗氣醜陋,發現曾經不過是南柯一夢。
我撥了霓雅的號碼。果然,關機。
打開電腦,顯示有未讀郵件,是霓雅的。我迫不及待地打開。
小傘:
我看到他了。他還像從前一樣穿著白色的襯衫。我坐在他的教室裏,像從前那樣等到所有的人都離去,我就裹在他留下的煙味裏。
還是從前的他。我寧願一生都坐在這樣的教室這樣的空氣裏。
霓雅
她沒有說,她是否要回來。
收音機裏,淌出遙遠的年代裏我們在滴著思念滴著幻想的黑夜裏反複傳唱的歌:
你知不知道,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
一顆一顆流成了淚
你知不知道
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為想忘記誰
你知不知道
想忘記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
然後用越來越小的聲音
告訴自己堅強麵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