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善良?如果事情隻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祝狂
"終於要和祝狂一戰了。"
畢進全身的熱血在刹那間被點燃,像祝狂這樣的對手實在是格鬥者夢寐以求的,他握弓的手不禁因激動而微微抖栗。
"劍與箭的對決,很有趣。不過,這好像對你不公平。那麼......"祝狂輕輕向後一縱,與畢進拉開了距離。
這個舉動大大出乎畢進的意料:"這樣似乎也不公平吧。"
此時雙方相距十丈之遙,對箭手來說,這樣的距離不僅相對安全,而且可以充分發揮箭的優勢,當然,這對劍手卻是恰恰相反的。
"就這樣好了。"祝狂陰沉的眼眸裏,是掩飾不住的驕傲:"我還可以保證的是,在我們戰鬥之時,絕不會有人插手,除了張雨公主的居所,雲宮裏任何地方,都不會出現任何人。"
"原來你早已知道我們會來......"讓畢進想不通的是,為何祝狂卻要裝作不認識自己呢?可是看他的神情,卻又絕非做作。
"你說的話太多了,來吧。"祝狂的軀體一動,森寒的劍鋒忽然間就指到了畢進的麵前,這個動作實在是快的不可思議,原來十丈的距離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步之遙。
"叮"的一聲,一枝箭從下向上射中祝狂的劍尖,劍身不由微微一蕩,偏離了原定的目標,而畢進的身影也在原地消失。
"好快!"祝狂大聲喝彩。
誰能想到,一名箭手的射箭速度,居然不亞於一流劍手的拔劍速度?
"他果然不認識我。"
畢進暗忖。在平水鎮時,祝狂已經見識過自己的快速射法,但從祝狂剛才的輕敵表現來看,最起碼眼前的祝狂對自己一無所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祝狂也失憶了嗎?
就在這時,從雲宮的西南角傳來眾人的驚呼聲,畢進心裏一怔,暗道:"那是公主的居所,這就是說,周華已經見到了公主。"
祝狂也抬頭向西角南凝望,神情異常複雜,一時之間,畢進和祝狂各有所思,戰鬥也暫時停頓下來。
夜空中清晰的傳來士兵的驚叫和兵器落地的聲音,畢進知道那是周華正在和侍衛交手,他恨不得立刻趕過去助周華一臂之力,但很顯然,祝狂絕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忽然間,騷動聲一下子靜止了下來,雲宮的侍衛好像又消失了?
又發生了什麼事?畢進的心一下揪了起來,難道說,周華居然失手了嗎?可是以周華的身手,除非是來了超級高手,又有誰能將他製住?
畢進的心髒"怦怦"跳動起來,他忍不住抬頭,看向祝狂的方位。
"那邊是你的朋友周華嗎?"
"原來你並不是一無所知。"
"我知道你們,隻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不過這無關緊要,周華必死無疑,而你,就這樣去見他吧。"
祝狂霍然轉身,一劍刺向畢進的咽喉。畢進剛想抬起弓,卻發現他的軀體居然無法動彈,他的手臂乃至上半身,都完全失去了知覺!
祝狂的唇邊泛起了微笑,聖騎士沙琪瑪傳授的劍術,是沒有人可以抵擋的,既然劍風已經封住了畢進的神經,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劍一寸寸的逼向畢進的咽喉,畢進必死無疑!
忽然,祝狂持劍的手臂猛的一顫,就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刀,劍身也因此偏離了目標,從畢進的肩頭滑了過去。
隨著劍鋒的偏移,畢進身上的麻痹感立時全消,畢進急忙縱身一躍,重新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祝狂的神情又是驚訝又是憤怒,畢進聽到他低低的罵道:"該死的祝狂!"
"祝狂殿下,你......"
靜室裏的周華驚叫了一聲。原來他看到祝狂忽然揮劍刺向自己的右手臂,周華不及細想,急忙衝了過去。
祝狂微微側過身來,以背部對著周華,二人的軀體都是鬥氣充盈,在空中虛虛的一撞,霎時分開,祝狂的劍並不停頓,徑直刺穿了自己的手臂,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周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明白祝狂為何會自傷,難道離魂之術會令人神智大亂嗎?
祝狂輕輕咳嗽了一聲,對周華微微一笑,收起劍來。隻是他並沒有對手臂上的傷口做任何處理,任由鮮血滴在地上。
周華緩過神來,剛想去替祝狂療傷,想不到祝狂連退了數步,擺手道:"周華,不必了。"
"沒事的。"鐵戰輕輕拍了拍周華的肩頭,道:"殿下是在救你的夥伴。"
"啊,畢進......"周華忽然想了起來,叫道:"畢進還在外麵呢,他會不會有事?"
鐵戰道:"畢進遇到了祝狂,看來局勢不妙,祝狂的劍法師從聖騎士沙琪瑪,隻要對手靠近他身前三尺,就會被其劍風麻痹,不過,現在殿下自傷手臂之後,畢進應該能夠逃過一劫。"
"鐵戰大人,你在說什麼啊。"周華已經糊塗了,"怎麼像是有兩個祝狂呢?"
"是這樣的,周華。"祝狂神情黯然,"的確有兩個祝狂,一個站在你麵前,而另一個,正在和畢進戰鬥。"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離魂大法的終極就是軀體的分離,這是七天前發生的事,簡單的說。現在一個有著和我同樣靈魂,同樣軀體的人正在雲宮之中,而他也是如假包換的祝狂。"
"外麵的那個祝狂是邪惡的,裏麵的這個,是善良的祝狂,對嗎?"
祝狂搖了搖頭,苦笑道:"邪惡?善良?如果事情隻是那麼簡單就好了。"
"周華,外麵的那個祝狂,或許可以認為是祝狂的一部分。"鐵戰道。
"我越聽越糊塗了。"
鐵戰想了想,道:"這樣說吧,每個人都潛含著兩種以上的性格,這多種性格在麵對同樣的問題時,會給出不同的答案,這也是我們常常感到猶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