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的深夜,月色如水,灑在涼亭的青石板上,映出斑駁的樹影。

江寒與李尋歡相對而坐,桌上擺著一壺溫熱的酒,酒香在夜風中緩緩飄散。

江寒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深邃地看向李尋歡。

“江兄明日啟程,今晚就用這一壺酒,聊慰風塵,為你踐行!”李尋歡端起一杯酒,對著江寒敬道。

“李兄,今夜月色正好,不如我們聊聊林詩音吧。”江寒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李尋歡聞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顫,酒液灑出幾滴。

他沉默片刻,長歎一聲,目光投向遠處的夜色,仿佛在逃避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江兄,林詩音……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

江寒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過去了?李兄,你真的放下了嗎?還是說,你隻是不敢麵對?”

李尋歡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杯中的酒,神情複雜。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的邊緣,仿佛在掩飾內心的波動。

江寒見狀,緩緩放下酒杯,語氣變得嚴肅:“李兄,你一直在逃避。從十年前的李園,到關外的風雪,再到如今回到中原,你始終不肯麵對自己的心。林詩音的事,你拖了十年,卻從未真正做出決定。”

李尋歡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江兄,你不明白……有些事,不是我不想麵對,而是我不能。”

“不能?”江寒冷笑一聲,“李兄,你所謂的‘不能’,不過是懦弱的借口罷了。你總是用‘義氣’和‘責任’來麻痹自己,卻從未想過,林詩音的感受。”

李尋歡沉默不語,手中的酒杯握得更緊了些。

江寒忽然站起身,走到李尋歡身後,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既然你做了十年決定都沒能做出來,那麼今晚,就讓我來幫你。”

李尋歡剛想開口詢問,卻突然感到體內的真氣無法調動。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江兄,你……”

江寒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手指在李尋歡的穴道上輕輕一點,封住了李尋歡的全身經脈。

李尋歡頓時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無法發出。

“李兄啊李兄,你對朋友還是這麼毫不設防啊!這是你的優點,但某些時候也是你的缺點。”江寒拍了拍李尋歡的肩膀。

任誰說出去,堂堂半步破碎境的天榜高手會被下了藥的白酒封住真氣,又被人點穴製住,恐怕都會認為是笑話,笑掉大牙吧!

可偏偏現實就是如此。

對認定的朋友毫不設防,這便是李尋歡。

“李兄,別怪我。”江寒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你一直在逃避,從十年前就在逃避。從李園逃避到關外,從關外回來也不肯麵對現實。既然你無法做出決定,那麼今晚,就讓林詩音來替你做決定。”

說完,江寒一把扛起李尋歡,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李尋歡眉頭微蹙,但被江寒封住真氣和穴道,完全開不了口。

他不知道江寒要帶他去往何處,但本能的預感告訴他絕不是什麼好事……

片刻之後,江寒帶著李尋歡來到了興雲莊,也就是曾經的李園。

他輕車熟路地避開了府中的下人,徑直來到了林詩音的房間。

房間內,燭光搖曳,林詩音正坐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枚玉佩,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