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翊的到來完全打亂了蘇然的計劃,而且被當場抓個正著,蘇然想要忽悠都不行,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蕭然在玄翊手中消失,蘇然隻能確定蕭然不是死了,不過在玄翊手中發出的黑紅色魔氣籠罩了蕭然後,蕭然就那樣不見了,包括地上的捆仙索也消失了蹤影,現在這個地宮就隻剩下了玄翊和蘇然。

上方落下的冰水一滴滴打在冰池中,還來不及彙聚成小小的一灘便凝結成冰,覆蓋在冰池最上層,蘇然大氣不敢出,麻木的將視線落在這水滴的自由落體運動中,可逃避這種辦法在玄翊麵前似乎並不可取。

忽然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背部與胸膛在那樣緊密的距離下,蘇然神經質的覺得能感受到玄翊心髒的跳動,不急不緩,極有規律,而玄翊略微垂下的頭也離他極近,一呼一吸都打在蘇然的脖子那處,每當兩人不經意的耳鬢廝磨都讓人心悸,可在這環境下,蘇然的心悸都是給嚇的,他寧願玄翊生氣的不理他,也不想這毛骨悚然的平靜和親密,蘇然覺得他必須解釋一下!

蘇然抬手將其覆在玄翊的手上,討好一般的摩挲著,同時微微轉頭後仰,確定和玄翊的臉是最大接觸後不客氣的蹭了蹭,腆著臉笑道,“師尊,你要是生氣就罰弟子唄,別憋著啊,我……我會心疼的。”嗯,這確實是蘇然很沒骨氣的上門求罰了。

“為何要生氣?”一邊說著,玄翊拉著蘇然的手向地宮外走去,“因為兩個弟子相親相愛生氣?因為小然的陽奉陰違生氣?還是為了小然的欺瞞生氣?”

嗬嗬!師尊……太客氣了!

蘇然看著玄翊的背影,沉默的跟在他身後,腦子裏則是不由自主開始回憶方才發生的事,總感覺有什麼細節被他忽略了,這一想,蘇然整個人都要不好了。玄翊好像在他麵前毫無顧忌的用了魔氣,而每當反派在他麵前暴露真麵目後,往往都是攤牌黑化啥的,那也意味著他離開的時間要到了,而這一次他可是永遠離開了,再算算時間,還有二十天左右呢,不該這麼快啊!親!咱倒帶重來好嗎?

離開地宮後,玄翊並未帶著蘇然回寢室,而是直接帶蘇然飛離了玄冰峰,蘇然風中淩亂了,然後懵逼了,劇情大神你快回來,脫肛的草泥馬不好玩啊!“師尊,咱去哪?不是才剛回來嗎?”

“去七玉村看看。”暗自看了好一會兒蘇然因為狂風飽受欺淩然後死命往他身上黏的模樣,玄翊滿意了,然後不動聲色的設了一個結界阻擋高空中的狂風和寒氣。

“七玉村?是我出來的那個村子……不是說那村子的人都消失了嗎?”

“隻是順道而已,這次是為了調查突發的怪病,各宗門商討後懷疑這次怪病的源頭是人為造成的,故而我們先來看看情況。”

……

在去往七玉村的途中,自然會經過一些已經染病的村鎮,隻能說滿目蒼夷。在去秘境一途時,玄翊也帶他來過這些地方,那時寧靜淳樸而不失繁華喧鬧的場景已經被死氣沉沉所代替,這一帶的四季並不鮮明,是一個四季如春,十分適合居住的區域,可回憶中那一大片的翠綠已經被枯黃取代,沃土也變成了荒地,塵沙紛飛,路旁還有倒下就再沒起來的人,還沒來得及處理,暴屍荒野,一具又一具,淒涼而死寂。

蘇然停在原地,震驚的看著幾個村民滿臉麻木的用草席將地上的屍體裹起來往村裏運去,隨之而來的是直衝天際的濃煙,從此塵歸塵,土歸土,與這世間再無牽連。蘇然就那樣看著,一動不動,麵上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切之色,他的結局怕是連那一捧骨灰都是奢求。

玄翊一時看不透蘇然臉上的悲傷,卻極為不喜蘇然身上透出的絕望,一把將蘇然摟在懷裏,也阻隔了蘇然的視線,“你隻需記得我說過的話,修仙之人需看透生死,隻求無愧於心,懂嗎?”

蘇然悶悶的點頭,“我們已經看了那麼多染病之人,師尊可有判斷?若是人為,實在可惡!”

“是嗎……”玄翊麵無異色的撫弄著蘇然披散在身後的發,眼裏的決絕並未因為蘇然的話少半分,為了你一人的生機,讓天下人喪命又如何?不過是他人筆下的人物罷了……

然世間的虛虛實實又豈是輕易能說得清的,蘇然身在這世界,雖知這不過是作者用筆墨虛構的世界,但所見之人,哪個不是鮮活的生命,自然會將這當成真實,他又豈能承受玄翊這份“厚禮”?

蘇然不知這一切的緣由,能做的不過是跟著玄翊走過一個個村鎮,見證一次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