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特別圓,他們登上船時已經九點了。林老爺和夫人不想和年輕人折騰,先行回家。李響原計劃執勤結束回家換衣服的,沒想到遇到劉老大上門敲詐勒索就直接過來了,來不及回家,隻好和張副官兩人穿著軍裝一起登船。
一行人剛上船,船還沒開,就從船艙裏奔出一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未來二嫂也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今天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擔心死了。”,她邊說邊走到二哥身邊,“是發生了點事,等會和你說,對了,這位是?”二哥瞧了瞧那位花枝招展的姑娘,“這是徐二小姐,她也想和我們一起賞月。”二嫂邊說邊看了李響一眼。
大家圍坐在船艙裏,船艙的頂棚拉開,大家邊喝茶吃月餅點心,邊聊剛剛發生的事情,當說到李司令帶兵解圍時,徐二小姐忽然鼓掌:“李司令好威風,太厲害了。”,還特意把位置挪到了李響和知樂中間,要知道,上船之後大家是默契地把“他們”撮合坐在一起的…“李司令,你再說點平時帶兵打仗的事情給我們聽吧。”徐二小姐麵向李響,眨巴著大眼睛。徐二小姐打扮得很洋氣,西式紡紗裙,毛披肩,長長的大波浪頭發,大大的眼睛,在厚厚的粉底下看起來像一隻洋娃娃。
對於徐小姐突如其來的表現,大家(除了不明就裏的二嫂)都捏了一把汗,二哥才想起自己隻是提前和未婚妻打了招呼,說李響可能那天會來,也沒有和她說緣由,誰知道她的閨蜜聽到消息就跟過來了,看來是有人想做司令夫人了。
李響冷冷地回了一句:“帶兵打仗不是輸就是贏,但無論輸贏,都會有人犧牲,我不覺得這些適合作為閑聊的話題。”,徐二小姐沒想到李響這麼見麵不給麵子,眼看就要哭了,未來二嫂趕緊說:“徐二小姐也是剛回國不久,沒見過打仗,所以好奇問問,李司令不要見怪。對了,我們等會還是在輪渡口旁邊下船嗎?那裏離城隍廟比較近,今天的集市開到很晚,我們還能去湊熱鬧。”,“好啊好啊。”徐二小姐想到能和李響一起賞花燈就很高興。
接下來大家聊了很多以前在老家的生活,才發現大家其實曾有一段時間一起在廣州生活過,不過沒有見過麵,那段時間李響還去過好幾次粵東樓吃飯,大嫂笑說:“你進門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有個小女孩在外麵喂貓喂狗?”,“好像沒有,怎麼了?”李響奇怪地問,“我那時看到有些客人吃剩下的飯菜就這麼倒了可惜,所以會拿一些出來喂流浪貓流浪狗,不過後來發現,竟然有人和他們搶吃的,我當時還很生氣,告訴父親,誰知道父親第二天就把一些飯菜分類裝好,定時放在門外專門的地方,他說,人總有困難的時候。那時開始,我才意識到自己生在這個家庭是很幸運的,很多人窮得要賣兒賣女,就為了吃口飽飯。”林知樂不知不覺也加入了聊天的話題。
不一會,船到碼頭靠岸了,沒想到這麼晚了,大街上還是張燈結彩,人頭湧動的,李響和張副官都穿上了在飯店問大哥借的外套,否則穿軍裝太顯眼了,他們結伴朝著集市的方向走去,李響眼裏隻有林知樂,一直走在她身邊,可是徐二小姐也走在李響的另一邊,大嫂挽著大哥的手邊走邊輕聲說:“這位徐二小姐怎麼辦?”,大哥想了想:“嗯,感情的事情順其自然吧,我們也不要幹涉太多,而且有人爭,說不定是好事,誰叫三妹愛理不理的。”,二嫂挽著二哥的手也在輕聲地問:“我怎麼感覺這個李司令好像對三妹有點意思。”,“你才看出來啊!”二哥有點好笑,二嫂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哦…難怪,我說今天怎麼把他請來了。那徐二小姐怎麼辦,她我可不敢得罪,她父親是船運公司的董事,我們洋行的貨物還要經他們手運進來呢。”,二哥說:“順其自然吧,全看李司令,和我們無關。”
張副官走在最後麵,看著前麵的三人行感覺有點可笑,他快走了兩步,走到徐小姐旁邊說:“徐小姐,聽說您家是做航運生意的,能請教些問題嗎?”,徐小姐雖然有點不情願,但基於大家閨秀的修養,而且也不好得罪李響身邊的紅人,所以放慢了腳步,走到張副官身邊說:“張副官請說,如果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不知道的我回頭問問父親再回複您。”,接著張副官就發揮了他一向出色的偵查、社交、忽悠等能力,把徐小姐整得一會冥思苦想,一會大談闊論,好像完全忘了此行的目的。
林知樂路過一個賣糖畫的攤子,她停了下來,這種攤子她小時候經常看到,她最大的願望是轉到一條龍,可是一直沒有成功。李響看出她想轉:“轉吧,你想轉什麼?”,“龍,但我一次都沒轉到過。”,“我猜這次你一定可以,轉吧。”,知樂用力推了一下轉杆,眼看轉杆快要在兔子那停下來了,李響手快地往前移了移杆子,指到了龍,攤主正想發脾氣,李響把五塊錢遞到他麵前,攤主反應極快:“啊,這位小姐好福氣,來,我給你畫條龍。”,林知樂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李響一眼,李響也忍不住笑著說:“事在人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