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天氣,霧氣像凝結在冰淇淋上的冰霜,介於一種無法看見和看清的介點。少女慢慢的舉起右手又漸漸的伸展,修長的指節融進濃霧中仿若消失了般。少女卻並無一分處於陌生之處的慌亂,隻是向前不斷的行走,行走,好像行走是她唯一重要的事情,而她早已習慣於霧氣中藏匿自己的身形,在無邊的空洞中單調的尋找。隨著少女的行走,視線由模糊轉而清晰,不是一種豁然開朗,而是如同慢慢恢複視力的盲人,景象一抹抹的被勾勒完全,線條逐漸柔軟到清晰的有些銳利。少女的腳步停息於一棵桃花樹下,桃花豔麗的與周圍清冷的霧氣格格不入,仿若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中的幻影,少女伸手去接那些飛舞的花瓣,靜默的看花瓣靜靜的穿過她的掌心,柔軟的發,飄零在紮根的泥土中,少女隻是笑未有一絲一毫的疑慮,眼裏的溫柔厚重的如冬日裏溫暖的棉被。少女緩緩的抬頭,如同預料到樹上坐著一對漸漸清晰的人影,樹上坐著一對情侶,校服衣衫,黑色頭發,女生留了長及後腰的長發,偶爾幾縷發絲遮住了女生模糊的臉龐,少年會用他幹淨的手指將散發掖到耳後,便再無動作,時光仿若靜止般輪回,一顰一笑都定格在一幀一幀間,然後循環著播放,沒有盡頭。少女覺得自己可能在樹下站了幾百年或許更久,直到最後一片花瓣飄零入土,再也無風拂動女生散落的發,時光又恢複流動的速度,奔流到歇永不複返。樹上靜默少年的聲音仿佛響在耳側,未幾,我在思念你。少女隻覺得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十分的傷心,她竟有些覺得不忍,想要去撫平那份憂傷,不知為何她覺得少年一定是閉著眼睛皺著眉頭的,而她應該是那個逗他笑的人,他總會被她逗笑,即使她講了再過無聊的笑話。可她無法如此做,她的嗓子無法發聲,仿佛一到詛咒,她看到她自己開合的嘴,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在不斷的嘶喊,卻沒有一絲的聲音,淚水毫無征兆的流下,卻未有淚水在那個嘴唇開合的少女臉上,眼前的景象又重歸於混沌,隻剩下少年傷心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蕩“未幾。”
安然摸了摸未幹的眼角,心如同被海浪拍打般沉悶,她不斷的回想夢中的少年,卻覺得他的麵孔不甚模糊,隻記得他的聲音如此溫柔,與她所聽過的所有男聲都不同,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的溫柔,她從未體驗過被如此喚著的感覺。她反反複複的夢到這個少年,總是處於一種介於旁觀和處在其中兩種感覺的交替中,可卻未有一絲的害怕,她已承認自己想要夢到他,懷著一份不可言說的秘密,她愛他,一個夢中的少年。她長得並不美,從未有過男生想他這般,她可以感受到他對她視若珍寶的心情,即使他的身邊坐著一個身材姣的好少女。她無法忘卻他,上課,遊玩,吃飯,少年的聲音時刻回響於她的耳邊,她卻無法說服自己向朋友傾訴自己愛上了一個夢中的少年,她的愛情是秘密,少年是否存在於世上都是未知,這是一段不符合常人思維的愛戀,她無法向任何人說明那少年給她的感覺是真實的,正因為世界上從來沒有一種感覺叫感同身受,所有不會有真正的理解,何況是這種不切實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