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敘噗地笑了出來,問:“吵不過就告訴老師了?我還要告訴神,讓它打你屁股……”
一個巴掌落到了安敘左臉上,打得她的耳朵嗡嗡響。安敘安靜了,她簡直無奈了,怎麼這個夢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歡打耳光?這特麼哪來的八點檔?你一個人高馬大的臭小鬼,打一個柔弱小姑娘耳光,好意思嗎?
安敘其實錯怪了人家,梅森的耳光打得十分符合規範,是被學院認可的教育違規者的行為,取先知曾說左臉被打時要送上右臉的教誨。若是安敘知道廉恥,她就應該乖乖送上右臉,讓巨型小學生再打一下。
隻可惜,安敘不想毆打小學生,更不想被小學生毆打,無論對方打得多符合典故。
她沒被製住的腳猛地上踢,精準地集中小學生的兩腿之間。小學生一樣長了一塊肉,符合必殺技針對範圍。梅森嗷地一聲鬆開了手,雙手自由後安敘立刻給了他兩個耳光,左一下右一下,清脆悅耳,紅得十分對稱。
安敘的人生信條是,誰若打我左臉,我定要打他的左臉和右臉。
梅森氣急敗壞地撲上來,和安敘滾作一團。這回他不講什麼典故了,小學生打起架來立馬返璞歸真。安敘也很返璞歸真,兩根手指直戳眼睛,戳得大塊頭嗷嗷叫,閉起眼睛一陣亂打。
打一場不痛的架是什麼體驗?大概就和裹著厚厚的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差不多吧。安敘的小身板不是大塊頭的對手,被晃得昏頭轉向,思索著自己與被子扭打的樣子一定相當蠢,也不知現在在床的哪個位置上……她還在床上嗎?總覺得之前已經滾到下麵去了。老天保佑,不要撞到櫃子,不要撞到臉。
大塊頭有體重,她有指甲。安敘以一隻瘋貓的凶悍不落下風,可惜被頭發扯了後腿。梅森揪住了她的頭發,以泰山壓頂之勢把她摁在地上。安敘看著在麵前揮個不停的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煩躁感:托被擋在這裏的福,她餓了。
阻擋她吃飯的代價可是很重的,立刻,梅森體會到了這點。
大塊頭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慘叫,他的聲音高了八度,整個變了調。“鬆口!”他哀嚎道,“你這個罪人!我要告訴瑪麗嬤嬤!”
告訴玉皇大帝都沒用,安敘死死咬著他的手指,像隻覓食中的鱷魚(或者王八,安敘因為手賤被後者咬過,那叫一個不堪回首),怎麼著都不放手。梅森來撬她的牙,越撬她咬得越緊,甚至左右研磨起來。梅森持續不斷的慘叫聲尖利得像隻鳥,聽起來十分好笑。
直到從拐角出來,蘭斯和他身後的同學才看清發生了什麼。人高馬大的梅森把安娜按在地上,安娜如何暫且看不清,梅森自己正在不斷慘叫,涕淚縱橫。
蘭斯無意識地停了停,不想承認自己被這離奇的畫麵嚇到了。梅森是六年級有名的大塊頭,體能強化異能,不錯的打手,充滿了榮譽感,可惜腦子不太好而且脾氣急躁——這也是蘭斯選擇挑唆他去教訓蘇利文小姐的原因。安娜的確造成了蘇利文慘案,可沒了異能她還能做什麼呢?蘭斯本想施施然帶人過來解救,卻沒曾想,在這裏慘叫的是梅森本人。
走到正麵看,安娜也絕稱不上完好無損。她在流鼻血,一邊臉有些腫,頭發蓬亂。她全身都被梅森壓製了,除了那張嘴,被血染紅的牙齒咬著梅森的手指,傷口深可見骨。
“都停下!”他命令道,“否則我就要動手了!”
糾纏的兩人完全沒理他,蘭斯也隻是這麼一說,好師出有名,畢竟除了特殊情況,學院不允許學生對彼此使用異能。冰霜在他手中彙聚,然後他看到安娜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彎。
哢嚓。
梅森不叫了,他霍地站了起來,抓著自己的手嗬嗬抽氣。鮮血正從他抓住的地方噴湧出來,滴落到地板和安娜身上。
安娜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看著蘭斯,示威似的,噗地吐出一截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