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我們昏睡的原因是遭遇事故後,身體自發的休眠行為。但是乘客中的一部分——也就是我們——不相信這個說法,組織在一起想要查找真相。結果互換信息後,我們意外發現,大家在昏睡的時候,都做了同一個夢。”
“而在這相同的夢中所遇到的相同的人,並且唯一不存在於我們這些乘客之中的,就是你。”
尤曄函說著,從脖子上拿出一枚項墜,打開拿給衛若。而其他人也或者掏出手機,或者取出錢包。但見那項墜裏的小照片,手機裏的圖片,以及錢包裏的手描圖等物中,所描繪的都是同一個人:
那是穿著古代服飾,一身男裝打扮的衛若。
不過每個人手中衛若的服飾裝扮都不同,甚至還有一個人的畫像裏,衛若還戴著黑色麵罩,手拿長劍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衛若仔細一瞧,發現這人她還真有點印象,之前在遊戲裏,那些被軒轅2控製的人抓她進正義派駐地的時候,她曾經在馬廄旁看到這個人抱著柱子發抖來著。
當時她還有些奇怪這個人為什麼沒被軒轅2控製,隻是因為忙著尋找殺毒器,沒有過多計較此事。現在想來,隻怕那架飛機,還真的還跟軒轅2有什麼關係!
聯想到這兒,衛若猛地抬頭,目光從麵前聚集的這些人身上掃過,她發現這些人,她果然都見過。或者有的叫不出名字,甚至隻是看著隱隱有點眼熟,但是她確實都見過,全部都見過!
一個念頭從衛若心中升起,慢慢地變得越來越清晰。她看著眾人,緩緩地開了口。
“我聽項城大哥和楚少寧說,你們一直都在找我。你們是不是想問問我,知不知道在你們昏睡的這一個月裏,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是。”項城和尤曄函等人說道。
“我也比你大。”楚少寧說。
衛若輕咳一聲,無視了某人的插話,道:“你們的猜想沒有錯,我確實認識你們,而且也是在夢中。”
她將遊戲中發生的一切,借著夢中所見的言論,全部講給了大家聽。
盡管衛若都隻是挑著一些重要的部分簡單描述,但奈何她所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一講,就是整整一個小時。人群中一開始還有人對衛若有些懷疑,覺得她是不是項城和楚少寧找來的托兒,但是在聽到從衛若口中說出的東西,與他們在夢裏親身經曆的種種都吻合之後,這些人的眼神也都變了。
“你說這些,都是真的嗎?”一個人忍不住道,“來自未來的病毒把我們拉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你可有什麼證據?”
“我沒有證據。”衛若道,“在遇到你們之前,我一度也以為那些隻是一場夢,也或者那些確實就隻是一場夢而已。”
“那,那病毒還會回來嗎?”另一個人問道。
“不會了。”衛若說,“在我的夢中,它已經被未來的人徹底殺死。我們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就是證明。”
對於衛若的言論,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但是不管怎樣,找到她,聽她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大部分的人都了了心願。
那一場事故畢竟已經過去,雖然失去了一個月的記憶認知,但是未來畢竟有著無數個“一個月”在等著他們,沒有必要一直糾纏於此事。
與衛若交換過聯係方式後,人群漸漸地散了,最後隻留下了楚少寧,項城,以及尤曄函這三個人。
衛若跟他們簡單聊了聊,發現這些人對於在遊戲世界的生活記憶並不是特別清楚,很多地方都是朦朦朧朧的,甚至連他們自己在遊戲中的名字都不清楚,就像是真的做了一場夢一樣。
能記得衛若的長相,還是多虧了尤曄函畫畫技術好,及時把衛若的長相畫了出來,楚少寧又去找了CG師,做出各種3D圖,加深大家的印象,不過盡管如此,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大家也把那次的夢忘的快差不多了。
估計這次從衛若這裏得到答案之後,大部分人都不會再找她,而是會專注於自己的生活。
但是麵前這三人顯然是例外。
楚少寧和尤曄函兩個人都是一副很想讓別人都離開,隻自己留下跟衛若單獨說說話的樣子,項城則是心大,沒注意到這幾人間的暗流湧動,拉著衛若一個勁地要請她吃飯,還要認她當幹妹妹。
楚少寧本來還在跟尤曄函撕扯,結果突然發現那邊居然都已經扯上“哥哥妹妹”了,頓時黑了臉,強行把項城給帶走了。
尤曄函為了讓楚少寧快滾,自己也假裝先走了。結果瞅著楚少寧和項城真的離開之後,又偷偷地跑回來找衛若,硬是把她從地鐵站拉出來說話。
現實世界的尤曄函,比起遊戲裏的雲煙兒要好相處一些,至少與她一起的時候,衛若不會有那麼多的愧疚感。
尤曄函算是這些人裏對於夢裏的記憶比較多的,衛若便借著這個機會,向她打聽衛淩和夏禹,畫了他們的素描頭像,問她有沒有在其餘的乘客中見到過這兩人。
尤曄函表示,衛淩確實是那些沒來的乘客中的一員。而且這人還是個堅定的反對派,表示一切都是做夢而已,完全沒有任何查下去的必要,這幫人找衛若是腦袋有病。
他的態度倒也沒什麼問題,追查真相本來就不是必要的事,純看個人選擇。
結果這家夥不久後就開始搞演講了,說大家之所以會睡一個月,是因為得了什麼什麼病,然後開始賣藥。這些乘客裏還真有不少人被他忽悠住了,花了大筆的錢從他那裏買不知道打哪兒弄來的保健品吃。
後來項城看不下去,直接把他給舉報了,那家夥據說現在還關在拘留所裏沒出來呢。
對這個衛淩,衛若也是服氣了,這家夥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坑人啊。可惜坑人終害己,缺德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而在看到夏禹的素描像之後,尤曄函沉默了。
“怎麼了?”衛若問,“這個人你沒見過嗎?”
如果夏禹隻是虛擬的人物的話,那就最好了。
“不。”尤曄函說,“之前我們給你看新聞的時候,上麵用的說法是’大部分生還’,對吧?”
“飛機裏唯一一名死去的人,就是這孩子。”
“他在飛機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裏躺了一年,今年年初去世了。”
“植物人?”
如果說剛剛知道夏禹死去的時候衛若還覺得可惜的話,那麼植物人這個詞則是讓衛若腦海裏出現了一些不確定的想法。下午回家後,她從箱子底下找出了當年從未來回來之後,留下的一枚可以聯係上軒轅的通訊鈕。
這個通訊鈕是一枚銀色扣子狀的物體,是當年軒轅偷偷塞給她的,讓她想他的時候就聯係他。
因為私下與過去時空的人聯係,在未來屬於犯罪行為,衛若一直都沒用這枚扣子。不過這一次,她有些問題必須要問問軒轅,也隻好期盼對方不會那麼倒黴被時空管理局抓住。
將扣子浸泡在混合了可樂,雪碧,橘子汁和檸檬水的液體裏十分鍾之後,臉盆裏出現了軒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