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驚未褪,耳畔處又突然傳來陣陣轟隆的響聲,抬頭一看,竟是上方的石壁不知怎的開始緩慢的合並,不消一會的工夫,石壁竟然完全合上,視線立即受阻,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心驚過後,剛剛擒獲萬年三顱參王的喜悅急褪,原本興奮的心情如遭冷水,瞬間便涼了下來,恢複冷靜,張三暗暗叫糟,摸出一根白蠟,點燃,捧於手中。
視線剛剛明朗起來,卻聽見樊老六這胖子失聲顫叫,聲音沙啞,夾雜著深深的恐懼,張三心裏猛一咯噔,用燭火一照,發現樊老六此刻麵部竟然在快速抽動,慌忙上前按住樊老六的肩膀,急聲問道,“老六,怎麼了?”
樊老六眼睛正視前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一張胖臉上墜肉波浪般的翻滾,聽到張三叫喚自己,嘴唇蠕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張三順著樊老六的視線望去,入眼的竟是兩頭血色石獅,一人多高,分立於一處幽幽黑洞兩側,兩眼圓瞪,長毛乍氣,口吞石珠,原本懸著的心猛然緊縮,血液流動開始提速,心裏暗暗猜疑,“這難道又是一處墓穴不成?”不過好在他閱曆要遠比樊老六豐富的多,所以還不太恐懼。
壯著膽子,走近一看,石獅全貌盡收眼底,但也嚇了張三一跳,這石獅不知是什麼人雕刻的,竟然徐徐如生,尤其是兩隻血眼,圓滾滾的,棱睜著,竟似乎有生命一般,一眼望去,心裏頓時有些發毛,不敢直視。
丘鐵機皺著眉頭走上前來,手裏還緊緊的握著那萬年參王,原本以為得到了參王,三人就可以順原路下山了,沒想到這萬年參王所生長之地下方別有洞天,不知這山中洞穴有沒有出路,有還好,如果沒有,那可才是真正的糟糕。
看到石獅,丘鐵機笑道,“老三,這下可全全交給你了,我原本以為這就是一處天然洞穴,沒想到還有這種人為的物件兒,估計啊,又是一處古墓,嗬嗬,倒正好跟你這摸金尉的名頭對上。”
張三苦笑,也不說話,拿著蠟燭在洞中轉了一圈,發現這山洞確實是人為而成,四棱四角,極為正規,洞內沒什麼擺設,就這石獅而已,但卻不是兩尊,而是四尊,石獅兩兩分立於兩處對立的洞穴門口,估摸著,自己等人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處墓穴的連接口。
這時他已經完全鎮定下來,歎道,“這裏隻有四尊石獅子,我也沒辦法斷定這就是古墓什麼的,但想來也差不多,不過這古墓到底建造在什麼年代,我卻無法判斷。”
樊老六額頭滲出了汗珠,在昏暗的火光下,麵色有些蠟黃,“那咱們怎麼辦?”
張三苦笑道,“怎麼辦?難道你還要一輩子住在這裏不成?當然是摸個方向一直悶頭走下去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咱們或許能夠出去。”
丘鐵機點點頭,道,“這就是了,咱們走吧,不過這裏有兩個門,咱們到底走哪個?”
張三道,“我也不知道,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按古時候的習慣,應該是在某個極地,也就是墓穴與出口的連接處,這兩個石門,一邊應該是通往墓穴深處,另一邊則可能是通往外麵,當然,這隻是我按摸金尉所學的知識判斷的,到底準不準還不一定,畢竟,這裏是西藏。”
丘鐵機歎道,“那咱們就先找一處石門走下去不就行了,咱們這次來曆盡千辛萬苦,獸屍都見過了,這人屍再見一回倒也無所謂了,就算走錯了,咱們再順原路走回來就可以了,三顱參王這東西都找著了,算是有了生機,現在咱們可千萬不能放棄。”
張三笑著點點頭,丘鐵機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也不多說,選了一處石門,帶頭走了進去,樊老六由丘鐵機攙著,手拄工兵鏟跟在後麵,這是一處綿長的石廊,酷似現代建築,水泥塗抹一般,石壁雖然入手粗糙,但卻不失平整,石廊中氣溫較外界似乎要高的多,沒走多會,三人便覺得自己口幹舌躁,渾身躁熱,索性脫去上衣,光著膀子,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前方竟有一處光亮,三人心中頓感如冬日暖陽般的舒爽,心生希望,腳下步伐不禁增快了幾分。
來到石廊盡頭,走在最前麵的張三猛然停了下來,麵色古怪,汗流浹背,樊老六二人狐疑的對視一眼,腳下頓停,跟上一看,卻是齊齊倒吸口涼氣。
眼前之景確實光線十足,但卻並非陽光。
這石廊盡頭乃是一處斷崖般的存在,情況與張三當日從唐墓脫身的時候極為相似,崖底卻並不是潺潺流水,卻是滾滾岩漿,想來這雪山竟是一處沉寂的死火山,三人一這通竟是走到了山底,這才碰到了山中岩漿。
岩漿陣陣翻滾,入眼通紅,沸騰時有咕咚咕咚之聲傳來,熱氣直冒,三人的眼前立覺有些被熏得生疼。
三人站在崖邊,一不小心,碰落碎石,碎石如飛蛾撲火般,急墜岩漿之中,發出撲通一聲,冒出滋滋熱氣,竟是瞬間化做灰塵,直把三人嚇的亡魂皆冒,齊齊往後退了幾步,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