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露過來撫mo他流汗的臉龐,道:“您現在明白我當時的心情麼,就是和您現在一樣。”石二郎意識還清晰,無力甩頭道:“別,別碰我!”花小露目光空朦,道:“睜眼瞧著自己的心上人受苦或死去,那種感覺難道不一樣?”她頓了頓,又哀憐的道:“不知夏小姐見到您在她麵前死去,又是什麼感覺?”
石二郎隻希望眼前都是幻影,他使勁搖著頭,期盼自己醒來。
月色隱入雲層,周圍慢慢暗下來。
花小露嘴裏咿呀哼起歌來,臉上說不出的傷感。
過了一刻,奇異果的勁道慢慢消退,石二郎身上依舊簌簌發抖,花小露觸摸他額頭冰冷,以為他冰蛇毒性尚未根治,當下朝身後吩咐幾句,有人在邊上生起一堆篝火,花小露盤膝坐下,托腮凝思道:“二郎君,您還記得答應陪我聽雨麼?”
石二郎牙齒打顫,道:“做…夢…”花小露目光迷離的道:“那夜的雨再大一點,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會改變?”石二郎掙紮著,心如刀紮,他不敢想象夏嬋兒此刻在屋中是什麼樣的際遇。
花小露從懷中拿出那疊絹紙,溫柔的道:“人生就是這樣,您千辛萬苦去尋找的東西,往往得來一無所用,譬如聽雨,譬如我想找個願意陪我聽雨的人。”
隔了一刻,她抽出一頁絹紙,卷起來靠近篝火,石二郎霍的一震,嘶啞的道:“別,別燒!”花小露回頭淒然一笑,將絹紙緩緩展開在石二郎眼前道:“這世上的一切,終將歸於塵土,所以,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手一抖,絹紙飄落在篝火中,瞬間閃亮,又瞬間化為灰燼。
石二郎此時奇異果毒性已過,但身上還無力,隻驚呼道:“不要,不要——”
花小露將那疊絹紙一張張抽出來在石二郎眼前展現,然後又一張張投入篝火,她瞧著石二郎痛苦的表情,嘴角微微翹起,幽幽的道:“我燒了您最想要的東西,您是不是很恨我,很想殺我?”
石二郎咬牙切齒的道:“是,我恨不得抽你筋,剝你皮,生吃你肉!”花小露唉了聲道:“不知為何,您越這樣,我心裏越舒服。”石二郎扭過頭去,不想再見到這惡毒的女人。
屋中這時寂靜無聲,花小露十指交叉,淺笑道:“聽說漢人最看重的是女子的貞操,是不是這樣,二郎君?”石二郎渾身發抖,隻想堵上耳朵,偏偏花小露聲音清晰,道:“心愛的女人要是將貞操給了別人,您還會愛她麼?”石二郎知道,自己越痛苦,這個惡毒的女人就越開心,於是索性閉上眼不再理她,心中將絹紙上的圖形一一回顧,用畫文妙訣決牢牢記下。
花小露疑問的道:“我很奇怪,為什麼你們漢人的女子要守貞操,而男人卻可以三宮六院,三妻四妾?”石二郎隻是不答,花小露從腰下抽出一柄寒光閃爍的短刀,刮著石二郎的臉頰,道:“您說話呀,怎麼啞巴了?”
石二郎猶如木頭人,絲毫不去理會,花小露短刀一劃,一刀挑進他肩頭,石二郎肩上刺痛,身子依舊一動不動,花小露慢慢的一刀一刀去挑戳他,雖然刺得不深,卻刀刀見血。她每戳一刀都將短刀在自己和服上擦淨,石二郎身上鮮血淋漓,卻是屹然不動,花小露笑道:“二郎君真有定力,不知這樣能撐多久?”石二郎還是不言不語,花小露停下動作,忽道:“呀,石田君出來了,這樣的場麵要讓夏小姐瞧瞧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