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嬋兒聽到兩邊風聲颯然,知道那人輕功了得,暗想先前情形,隻記得進屋後石田重家突然啊的叫了一聲,但接著自己就暈掉,估計是這人出的手,又道:“謝謝你,剛才從石田手裏救了我。”
那人朝一個山坡跑去,腳步放慢,終於開口道:“你不必謝。”這是個女子的聲音,夏嬋兒有些奇怪,口中道:“你放我下來吧,這麼跑太辛苦了。”那人哼道:“我放你下來,走得動麼?”夏嬋兒道:“走沒問題,就怕慢點。”那人道:“那你還是抱緊我脖子罷!”忽然身子一躍高高縱起,兩個起落,已在丈外。
夏嬋兒雙目緊閉,隻覺得身子有如騰雲駕霧,暗中猜測那人身份,忽地省起,叫道:“豐臣嵐,你是豐臣嵐!”那人一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夏嬋兒道:“豐臣姑娘,你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去?”她抬頭一望,驀地驚道:“桃山城,你帶我到桃山城來做甚?”
遠遠的,一座城頭在夜幕中顯現出來,夏嬋兒知道,那個人見人怕的太閣豐臣秀吉就住在此城中。
桃山城又名伏見城,豐臣秀吉在京都和奈良間修築此城。這伏見城在宇治川和山科川交彙的巨椋池畔,稱為指月丘。巨椋池西側,是賀茂川和桂川彙合而成的宇治川,往更遠處,則與瀨戶內海和紀伊水道連通,水路交通十分便利。
那人奔到城門下,守衛的士兵早已發覺,攔成一排喝道:“站住,什麼人夤夜亂闖!”那人放下夏嬋兒,從懷中掏出令牌一晃,低低道:“開門!”那些士兵看到金晃晃的令牌,都嚇了一跳,立刻彎腰行禮,道:“大人!”卻並沒開門的意思,那人除下圍巾,道:“是我!”果然就是豐臣嵐。
那些士兵看清楚是豐臣嵐,都必恭必敬,道:“是!”這才去打開城門,豐臣嵐問道:“晚上沒事麼?”當值的一人行禮道:“稟告大人,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豐臣嵐道:“小心了,這幾日京都發生一些事端,切不可掉以輕心。”那人身子一挺道:“誰敢來桃山城搗亂,屬下定將他就地正法!”
豐臣嵐點點頭道:“辛苦了。”拉著夏嬋兒進了城。
城中街道整齊,到處點著燈,雖是夜晚,依舊照得通明透亮,若有人進來搗亂,確是無所遁形。
夏嬋兒道:“你不會是帶我去見太閣殿下吧?”豐臣嵐道:“現在這個時刻,我都見不到他。”夏嬋兒道:“那你帶我來幹麼?”豐臣嵐轉過頭,正色道:“我帶你來這裏,不過是想保護你罷了,外麵那麼多人要殺你們,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夏嬋兒道:“那你幹麼保護我一個?”豐臣嵐道:“我是怕你拖累他!”夏嬋兒知她所指,一時無言,豐臣嵐又道:“這裏明哨暗崗甚多,最是安全了。”夏嬋兒四下張望道:“我看未必,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
豐臣嵐道:“想走,隨時可以。”
忽聽遠遠的內城方向傳來一聲尖嘯,兩人一怔,有人叫道:“有刺客,抓刺客!”
夏嬋兒一呆,怎麼剛說安全就有刺客,正要說話,豐臣嵐道:“呆著別動!”身子一縱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