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板甚至都沒跟蘇淩月說一句話，臉上已然寫滿了不滿。
牙人愣了愣，有些窘迫地捏了捏衣角，“這位客人說了，錢不是問題。”
高老板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東西，上下打量蘇淩月一眼，話語間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你說，她穿的這衣服，還不如我家奴才的洗腳布，哪兒來的銀子？賣身嗎？”
高老板又厭惡地從她臉上看過去，作勢“嘔”了一聲。
“就這模樣，賣都賣不出去！”
王府裏除了她，沒有正經的女人主子，所以沒有現成的衣裳。
要做新的，也得等上幾天。
她出來匆忙，直奔著這裏來了，更沒去買衣裳。
聽到他這樣說，蘇淩月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怎麼，長得醜還不讓買東西了？”
高老板嗬嗬一笑，“倒不是因為你長得醜，因為你又醜又窮啊，一個女人長這樣，不如跳河算了！”
高老板聲音很大，引得行人紛紛注目。
“我的天，這世上怎的還有這般貌醜之人！嚇死我了！”
“看她衣裳，我還以為是京郊過來的乞丐呢！買鋪子，這不是逗人玩兒麼！”
眾人的議論聲和嗤笑聲中，高老板愈發得意，挑著眉，挺胸抬頭。
“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快點滾，別耽誤老子做生意！”
蘇淩月冷掃一眼周遭，一瞬間，安靜了許多。
“這鋪子，多少錢？”
高老板伸出三根手指，一副怕把蘇淩月嚇死的表情。
“三百兩！把你和你娘賣了，都買不起。”
蘇淩月從荷包裏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拍在案上。
“我出五百兩怎麼樣？”
高老板眼睛一亮，臉色頓變，仔細看了看印戳，瞬間換了一張臉。
“喲喲喲，這位客人，我剛才呐，是跟你在開玩笑呢，我就知道，客人這氣質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呐！”
看著高老板討好諂媚的笑容，蘇淩月隻覺得無比惡心。
蘇淩月笑著將銀票推了推。
看著銀票離自己越來越近，高老板眼睛都在呐喊。
慢慢地、慢慢地……蘇淩月將銀票放在了對麵的小男孩麵前。
高老板瞬間石化，帽子都歪了。
“你不會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五百兩吧？”
蘇淩月輕笑著，“你這種欺貧重富的爛人加上你這間鋪子，在我眼裏，還不如我這身衣裳貴重，賣鋪子？下輩子吧！”
高老板還想說什麼，幾個臉上刻著刀疤的男人匆匆跑了過來。
“姓高的！還錢！你這次還想跑哪裏去，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命！”
他都來得及將帽子扶正，就帶著不甘的眼神夾著尾巴跑了。
看熱鬧的人朝著高老板擁擠過去。
這邊，隻剩下蘇淩月和滿臉驚訝卻無措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臉有些髒，一雙眼睛卻很澄澈。
“姐姐，我、我家房子賣不了這麼多錢！五十兩就夠了！”
蘇淩月掃了一眼男孩腳下用石頭書寫的文字，歎了聲氣。
“你娘既然因病而亡，用這些錢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