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夾起羊肉,微醺的眼眸看著夏禾:“唇齒留香!”
“來,妹夫,二哥跟你走一個!今天的螃蟹賣的叫座兒,全是你跟小妹的功勞!”
兩人對飲,一杯高粱酒一飲而盡。
“香香怎麼沒來?”於氏關心問,“前陣子孕吐我給她拿了些山楂,最近可好些了?”
“孕吐倒是不吐了,就是整日困倦,先睡下了!”夏石滿麵紅光,“我兒子都會踢人了!我一湊過去叫他,那小腿踢的可叫一個歡實了!”
大嫂於氏笑話道:“生個小虎那麼調皮的,你就隻剩頭疼!”
“調皮好啊,調皮的孩子機靈活潑好養活!”夏山驕傲的說。
氣氛很融洽,夏禾卻一直在觀察陸雲。
他似乎很快就融入了當下的氛圍,笑的時候跟著一起笑,喝酒的時候就痛快喝酒,哪怕後來三個哥哥輪番敬酒,他也一一接下了。
到後來雙眼迷離,動作遲緩,隻會一杯接一杯的喝,菜都不吃了。
月升中天,晚飯終於結束,夏麥在隔壁客棧開了一間房,和夏禾一起扶著陸雲去休息。
“三哥,咱們接著喝啊!”陸雲摟著夏麥的肩膀說著酒話。
“今兒咱就到這兒了!要知道你酒量這麼小,高地不能讓你喝這些!”
人走了,門關了,夏禾倒了杯茶水要喂陸雲喝下去,想讓他好受些。
卻見剛才還醉醺醺的人,此時雙目清明盤膝坐在床上,瞪著一雙狗狗眼看著她。
“你……你沒醉啊?”
陸雲搖了搖頭:“醉了。”
夏禾驚訝,這聲音怎麼與平時的低沉不同,聽起來怪怪的……怪嬌嗔可愛的!
“陸雲?”夏禾喊。
“有!”陸雲舉手回答。
夏禾遞過茶杯:“喝茶!”
陸雲動作機械的接過茶杯:“是!”
一飲而盡。
這……這也太可愛了吧!
夏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陸雲何在啊?”
“下等兵陸雲在此!”陸雲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向前一步走,大聲回答。
“下等兵陸雲,軍中飲酒,你可知罪呀?”夏禾憋著笑問。
“軍中飲酒,杖二十,扣一月軍餉,陸雲知罪,可杖三十,莫要扣除軍餉。”
“為何呀?”
“軍餉需寄回家中,弱母幼弟需要照拂。”
夏禾突然覺得這個遊戲不好玩兒了。
他都經曆了什麼呢?身上那麼多疤痕,二十多歲的年紀就沉穩如四十,從一個鄉下小夥成長為享譽天下的鎮北王,這期間有多少艱難險阻?又有多少是他咬著牙度過的日子?
“下等兵陸雲,不罰你了,去睡覺吧!”
夏禾拉著陸雲往床邊走,陸雲卻直往窗口跑。
“今晚的月亮真圓。”陸雲憨憨說道。
夏禾抬頭,可不是麼,大約又十五了吧。
陸雲回頭,眼神聚焦在夏禾的臉上。
“媳婦,去看月亮。”
等夏禾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陸雲抱在懷裏飛出了窗外。
“啊媽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