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溪害怕至極地站在黑漆的屋子裏,不敢動彈。屋外的敲門聲嘎然而止。屋內及屋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等到那詭異的敲門聲不再響起,她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摸索到了開關,將屋裏所有的燈通通都打開,燈光亮得刺眼,好像隻有這樣那些怪東西就不敢出現似的。
一陣冷風吹在她的脖子上,她驚跳了一下,原來是窗子沒關,不知怎麼的,她都不敢靠近那扇窗戶了。那名女生就是在這幢樓上跳窗自殺的,但不知道當年住得是哪個樓層,幾號房,說不定,就是她現在住的這間房。好一會,她才勉強壯著膽走過去急切地拴好了窗子,把上下的鐵栓都扭緊了,拉嚴了窗簾。
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裏。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照董璐說的話,重新找房子租,可是到哪裏再找交通這麼方便,租價又這麼便宜的房子,她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母親給她的錢本來就有限,而且她現在已經付給孟阿姨三個月的房租了,如果退房,她是要付違約金的,況且她還不知道孟阿姨肯不肯退房,要是孟阿姨硬是不肯退房,她怎麼辦,總不能讓這些血汗錢都打水漂吧。
她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客廳兩邊緊閉的房門,一間是孟阿姨女兒的,一間是一個男孩前幾個月就已經租下來,卻一天都沒住過的。她總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是謎,總覺得最近發生一係列離奇怪異的事件之間有一定的牽聯,她找不到這些事件的根源所在,很快的,強大的好奇心戰勝了她要重新找房子租的念頭,她必須解開謎底,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一切事情的真相,否則,她到死的那一天都閉不了眼。
她躺上了床,該睡了。已經是半夜了,她一個人卷縮在被子裏怎麼也睡不著,房間裏的每樣東西都會引起她的幻覺。她知道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她必須讓自己盡快進入睡眠狀態。她現在所關心的是聯考,是進精英中心。
她伸手滅掉了床頭櫃上的台燈,嘴裏開始從一往下數,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一百零一、一百零二……恍恍惚惚,朦朦朧朧,她就睡著了。她睡得非常的不安穩,在枕上翻來覆去。
她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樸賢,他背對著她,臨窗坐著,他的背影在斜照進來的月光裏,蘊出淡淡的光華。他在靜靜的望著窗外,他說,我在等一個人。
“你在等誰?”林錦溪忍不住問。
“一個從窗戶跳下去的女生。”
林錦溪的瞳孔慢慢收緊,害怕地一陣哆嗦。
樸賢的聲音突然就變了,變得像幽靈:“你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她突然想起來了,立即驚叫恐慌地退到牆角。是那個黑衣男子!樸賢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那個詭異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如惡狼般撲過來,一把抓住了她……她躲避著,扭曲著身子,心底依稀仿佛的還有些明白自己是在做夢,沒什麼好怕的,而竭力想讓自己變得清醒。
黑衣男子冰冷得隻有骨骼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拚命地掙紮,他的臉孔惡狠狠逼近她,對著她的臉吹氣,冷冷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脖子裏,她發狂的叫著,掙紮著,扭曲著……,拚命地告訴自己這是夢,不是真的,要冷靜下來,別怕。
驀然間,她聽到風把窗子吹得碰到牆上的聲音,“砰砰”的響聲單調而重複的響著。她曾關好窗子,何處來的風?
她一驚,醒了。她感到的是一隻手,一隻真真正正的手。在她的麵頰和脖子間遊移,冷冷的手指在摸索著……她蠕動身子,潛意識中在告訴自己,還沒有醒,自己還在做夢。她又聽到窗子的聲音,一陣風撲在她的麵頰上,涼意使她一震!她徹底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