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可以說是極度自私的人,在對於有關自身安全或者自己利益的事情上才會投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所以她並不在意外人對她的態度,但是她又是一個相當無私的人,因為她自私的將所有她放在心上的人納入自己的保護圈,她願意用自己的能力去護短,哪怕沾上鮮血也在所不惜,正因為如此,才有這麼多的人願意為她賣命,但此刻她更希望是她自己去獨當一麵。
突然小腹一痛,一股熱流伴隨著一陣尖銳的痛感,沈繁星立即衝向了廁所。如果每個月的那幾天對於普通女孩來說是比較難過的話,那對沈繁星來說就是一種煎熬。她的身體由於從小被注入各種神經素而導致痛感非常強烈,常常要靠吃大量的止痛片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身體平靜下來,而吃止痛片的後遺症對她來說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導致她越來越嗜睡,所以她被組織上的專用醫生強令禁止用藥。沈繁星最近一年已經漸漸習慣了沒有止痛藥的疼痛感,而這次她卻覺得比以往要痛上幾倍。她坐在廁所的馬桶邊,雙手死死的抵著小腹,尖銳的針紮一樣的痛感襲向全身,她忍不住較緊嘴唇,身體瞬間蒙上一層冷汗,暈濕的長發貼著她的臉,流水劃過臉龐。
麵具!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戴著一張麵具的話,她會以為自己摸的就是自己的肌膚。她想起,戴上麵具的短短幾天裏麵,她似乎比以往更加嗜睡,以前睡覺自己還知道肚子餓,而現在隻要睡著就根本不想吃飯,再聯想起現在越加明顯的痛感,不得不懷疑起來,而一瞬間她想起早上被踢壞的門,其實她當時的呆愣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她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門的震動,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在安澤楠踢開門之前就躲開,反而是被他的餘力震到了才閃開的,這種反應速度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所有的疑點都出現在她戴上那張詭異的麵具之後。她不顧肚子的疼痛,將手撐在洗手池邊,對著鏡子自己的觀察,那張麵具仍然改變了她的臉型和鼻子,但是麵具上的雀斑卻消失不見!此時的她不戴眼鏡已經非常美,而她的內心卻產生了一股濃濃的恐懼。
這張蘭十七拍下的麵具,這張夏淺淺給她戴上的麵具,這張或許能夠致她於死地的麵具!鏡子裏的她臉色蒼白,嘴唇盡失血色,嘴角仍有一絲鮮血溢出,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她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是此刻卻是前所未有的無助。她相信蘭十七和夏淺淺不會害她就像她永遠不會背叛組織一樣,然而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仿佛將她所有在意的人包括她自己一共算計在裏麵,而她卻不知道對方目的為何。這樣的無助感讓她仿佛回到了八歲時被家人拋棄的畫麵,那絕塵而去的將她丟下的家人和那些醜惡的想要霸占她的惡徒,讓她怕也讓她恨。她害怕這一次她不但會搭進自己的生命,甚至連身邊的人也要失去。
她努力的鎮定下來,告訴自己忽視那尖銳的疼,清理好自己走出了洗手間,她要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她的夏淺淺,她的十二和十三,還有十七,還有她的組織,都不能有事!
沈繁星撥通了組織的緊急聯係電話,“老大,我這裏恐怕出了點麻煩。”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半響過後,一道蒼老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星星,保重好自己!”話音落下電話便被掛斷。
沈繁星一時間完全不敢相信,那熟悉的聲音如今蒼老的可怕,似乎經曆了異常重大的變故,她不斷的重撥,不斷的被掛斷,她毫不氣餒的一直撥打著,終於電話被接起,沈繁星帶著哭腔的對著電話不斷呼喊:“一月一月,老大,不要丟下我,我知道你們都在保護我,可是我也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除了你們我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