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身來,原身剛溺過水,渾身無力,走路都晃悠。
但還是精準無誤抓住陳寡婦的手腕。
“陳姐,孩子雖然偷吃東西,但終歸是我沒管好,我們好好商量解決,打孩子算什麼事。”
這話一出口,別說陳寡婦和一眾村民,就連被提溜著的簡思潼都不可置信看她。
簡思涵的哭聲漸停,她聽見什麼了?
幾個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彼此臉上看出一言難盡的意味。
陳寡婦最先反應過來,扭頭呸了一聲:“這話也就你說得出口,你打孩子還少嗎?不打孩子你能掉到水裏,如果不是這兩孩子找人救你,你淹都淹死了!”
沈君禾頓時啞口無言。
方才湧現在腦海的記憶中,確實是……原身聽到孩子偷吃別人家東西,就拿著竹棍追著打,小孩靈活溜得快,她自己沒留意踩歪摔進河裏,這條河水流急,她愣是沒爬起來,生生淹死。
不然也就不會有她現在的處境了。
她回神,仍舊捏著陳寡婦的手:“我現在是要認真跟你談解決方案的,你先放手。”
“行!”陳寡婦見她模樣認真,終於鬆手。
簡思潼得到解脫,一溜煙跑到妹妹麵前,護著還在低聲哭泣的妹妹,警惕看著突然變得奇怪的沈君禾。
沈君禾沒留意,已經在和陳寡婦算賬。
陳寡婦毫不猶豫:“我買了一斤二兩豬肉,九毛錢!加上我自己去買也是自己做出來的,你得賠我一塊錢,少一分都不行!”
沈君禾乍一聽,才一塊錢?差點滿口答應,不過還沒點頭就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一塊錢在她所在的22世紀都不算錢,可是在原身的記憶裏,這似乎是78年,剛結束工分製度,物資匱乏的年代。
好一點的工人一個月才能掙三五十元,他們這種村裏的,一個月能有二十來塊錢收入就不錯了。
可孩子偷吃了肉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就算一塊錢多,也得賠。
她摸了摸濕漉漉的口袋,發現別說一塊錢,就是一毛錢也沒有。
“我現在沒有……”她說。
陳寡婦一臉不信:“少糊弄人,你老公石油廠上班一個月少說賺五十,你能一塊錢都沒有?”
沈君禾沉默。
還真沒有。
原身丈夫一開始每月都給她十塊錢,她從來不省,幾天就能揮霍完,後來丈夫不給她錢了,她是一分都沒有。
這種醜事也不好往外說啊……
旁邊有人嚼舌根:“她保不準真沒,她男人外麵養女人,哪有錢給她。”
陳寡婦不依:“那你說該怎麼辦!”
沈君禾一抿唇:“這樣吧,明天,明天我把錢拿給你!鄰裏鄉親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話還是有說服力的,陳寡婦沒再糾纏,趕著回家給兒子重新做飯去了。
沈君禾長舒一口氣,這都什麼事啊……
一回頭發現兩個孩子已經手拉手走在田埂上,回家去了。
她忙跟上,回到老破小的掉漆瓦房,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孩子的哭聲傳來。
“太奶你怎麼了?嗚嗚,你起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