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賬本整理好了，我們該怎麼查？”
她是管家的老手了，如今卻下意識以林笙為先。
或許是因為兩次受恩於人，她對林笙也就格外信任了。
林笙拿了一本賬冊，低聲道：“妙姨娘從前是官家的，自然也經手了不少賬本，你就先從你之前的賬本看起吧，每一條都要認真些，有什麼紕漏便可以記錄下來。”
妙姨娘爽快地點點頭，“這個我熟！”
“我管賬的時候可真沒出過什麼問題，王爺當初寵我、信賴我，我也不敢動什麼手腳，不過你既然說了，那我一定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兩人沒有多耽誤，當即開始查看賬目。
妙姨娘著重瞧了她管賬時候的賬本，那林笙自然就先從楚瑤管賬時候的賬本看起了。
這一看就是一個時辰。
妙姨娘看賬本快，一下那賬本小山就消了大半。
到天黑的時候，兩人終於將所有賬目都給看完了。
妙姨娘合上最後一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這功夫還真是磨人的緊，可我都仔細看了，我這兒的賬目確然沒有半點問題，所有的賬目都是對得上的！”
林笙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你那些賬目自然沒問題。”
若是有問題的話，也犯不著如此大張旗鼓的了。
楚瑤讓人拿來三年賬本，多半就是為了增加兩人的任務量，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林笙還是都查了。
妙姨娘覺得有些不對，“那你的呢？”
“我的沒問題，那你的是不是有問題？”
她急忙忙拉了兩本賬冊去看，可翻了幾頁也沒看出來什麼不妥。
林笙隨手指了指幾處開銷，“你看看這裏。”
妙姨娘仔細看了看，眉頭愈發皺緊了，“除了這開銷金額有些大之外，我沒看出來別的不對啊。”
“問題就出在這裏。”
林笙勾了勾嘴角，“開銷大些也沒什麼，可你不覺得這太大了嗎？”
她一邊指，一邊道，“這些是廚房的開銷，就是鱖魚、海參這些雖然貴，但是也不至於要這麼多銀子吧？就連尋常青菜也這樣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銀子做的呢！”
妙姨娘終於發覺不對了，神色如麵具般裂開來。
“這說是天價也不為過！”
“就算是楚瑤身為郡主喜歡奢靡，可異姓王那兒也不見得有這麼多可以讓她揮霍吧？”
林笙又指了兩個地方。
“這些胭脂水粉、護膚養顏的東西也太貴了。”
“妙姨娘，你對這些熟悉，郡主的東西平日都是誰買的？”
妙姨娘想了想，“自然都是府裏的小廝代買了。”
林笙忽而冷笑一聲，“這就對了。”
“你看，郡主連打賞小廝的賞賜都是從府裏庫房支出，儼然將自己當成這兒的主子了，那些小廝們又怎能放過這樣的搖錢樹。”
“在很多大戶人家家中也有這樣的事情，下人們為了斂財，就故意報高采買物品的價格，從中來撈取油水，如今多半也是這樣了。”
妙姨娘恍然大悟，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這賬目如此之大！”
“所以這些都是她楚瑤的責任，她楚瑤也太沒腦子了，還要我們來擦屁股！不行，我一定要去找王爺做主！”
說著，她就要衝出去。
林笙連忙攔住了她，“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