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黨錮之禍(2)(1 / 3)

正是如此,此次劉誌打擊士大夫朋黨,皇甫規榜上無名,他就很鬱悶。他就要大聲告訴劉誌:我在前線奮鬥多年,向來自以為不是特別成功,但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你竟然不把我當名士來看,太不厚道了。

皇甫規自認為是名士,自認為跟李膺他們是一夥的,怎麼偏劉誌認為不是一回事呢?

這話要說起來有點兒長。

劉誌當皇帝多年,對於權術這東西,不算特別精,也還熟悉了。他知道自己什麼人是可以殺的,什麼人是不可以動的。皇甫歸屬於後者,可這家夥卻從來不安心工作,總是找各種借口辭職,想一走了之。

劉誌更知道,為此皇甫規還絞盡腦汁,費盡心機跟他玩政治遊戲。首先,他上書推薦中郎將張奐,認為張奐完全有能力勝任度遼將軍之職。報告打了很多次,中央無法躲避,隻好從了,拜張奐為度遼將軍,遷皇甫規為中郎將。皇甫規以為可以歇口氣了,可沒多久,中央又下了命令,把他調回老崗位,把張奐挪到大司農位置上去了。

皇甫規幹回老本行,心裏怎麼都覺得不踏實,認為長期待在這高位上,那是一件很危險的體育運動。於是乎他又打報告,說:“我病了,不能工作了,請中央批準我辭職。”

報告又打了很多次,劉誌就是不理他。

皇甫規很無奈,又打起了歪主意。他突然想到,如果要走人,隻能采取下策,幹點兒無關痛癢的錯事,讓別人來彈劾他了。

這時,他有一個當太守的朋友死了,他聞風而動,越界前往參加吊喪。然後,他又派心腹去向並州刺史告密,說:“這個皇甫規太不像話了,竟然擅離職守,離開軍營參加朋友的葬禮,您應該向上麵打報告,彈劾他才行。”

你道這並州刺史怎麼回答的?他很明白地告訴皇甫規的人道:“皇甫規是不想當官,才故意出此爛招,我告訴你們,我才不上他這個當。”

真的沒招了。直到李膺出事的這一天,皇甫規認為他的機會來了。

這次,皇甫規的奏書好像不是鬧著玩的,而是說得有聲有色,有憑有據,把自己抹成了真正的亂黨。

為此,他列出兩條理由:我曾經向中央推薦大司農張奐,而張奐也是亂黨之一,我這是阿附亂黨,這是罪一。想當年,我曾經被宦官整倒,是洛陽一幫太學生到皇宮上書,把我救出來的,又是亂黨阿附我,這是罪二。

最後,他給自己下了一個結論:總之,我就是名副其實的亂黨,罪在難逃,請陛下趕緊派人來抓我吧。

見過這等政治頑童嗎?沒有,想見的,估計都是千年等一回。很幸運的是,這等事竟然被劉誌撞上了。撞上就罷了,他還沒招對付,隻好繼續裝聾作啞,不理睬。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在監獄的圍牆外,皇甫規想進去,裏麵的人卻想出來。就這樣,盡管皇甫規鬧得歡,自己還是沒被關進去,李膺也沒被放出來。

這時,有一個沉默良久的高手出現了。隻見他輕輕地歎息一聲,說道:“這場大禍,看來隻能由我出麵化解了。”

何方神聖,竟然有這等神力,要救出天下二百餘名士?

三、大逆轉

劉誌的確是抓了不少名士入獄,但仍然有不少名士逍遙於江湖之上。比如,洛陽太學生領袖郭泰。此時此刻,我相信李膺於獄中,其內心深處已經無數次在呐喊:“林宗兄,趕快來救我啊。”

如果李膺真這樣喊的話,肯定就有人跳出來打斷他了:“算了吧,靠他來救你,那都要天荒地老了,還是我來吧。”

說這話的人,不是吹牛兄,而是賈彪兄。

前麵說過,賈彪和郭泰一樣,都是洛陽太學生的領袖,在漢朝那幫大學生心目中,他排名僅次於郭泰。此時,郭泰去哪裏了呢,竟然讓二號人物救場了?有人說,他母親死了,正在家裏守喪;有人還說,他精得很,關鍵時刻閉門不出,潛心教書育人去了。

總之,指望他來救人是絕對不靠譜的。不得已,賈彪隻好上場了。

我們知道,賈彪當官不大,隻是個縣長級別,他有什麼能力來救二百位名士呢?這話說出去,怎麼都沒人相信。

然而不久,我們不得不信,賈彪幹得實在太漂亮了。

不得不說,以搞學術著稱的賈彪,還沒有被學術搞成書呆子,他從地方到洛陽後,不是發動學生去遊行示威,更不是跑到皇宮門前長跪請求皇恩浩蕩,而是直接衝進了兩個人家裏。

找人辦事,找對了人,自然就辦成了事。賈彪真找對了人,他上門去找的這兩個,一個是城門校尉竇武,一個是尚書霍諝。

竇武,字遊平,扶風平陵(今陝西鹹陽西北)人,出身於東漢六大家族之一的竇家,其老祖宗就是東漢開國元勳竇融。早年,竇武就以經學著稱,並到處收徒,不理時事,一心教書,久而久之,就在關西一帶混出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