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讓你變得這麼……這麼頹廢,甚至有厭世的傾向。但人活一輩子,每一天都很不容易,喜也一天、悲也一天,為什麼不選擇歡歡喜喜過呢?”
江珣川的身子動了動,但還是沒回頭。曾玉蓉鬆了一口氣,至少知道他在聽,而不是她在自說自話。
“或許你會覺得,就這樣吧,所有人都和你無關!但真的無關嗎?你可以不管別人對你的期盼和喜愛,你也可以不管你的仇人看到你這樣子是不是很暢快,你也可以繼續做你的行屍走肉!”
“但這次!我希望你能給你自己辯駁一下。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我。這話也不完全對,應該是為了文遠和那天被胡子聰那些混混攔著的所有女孩。”
“你有沒有想過,你倒是進了牢房有人管吃管住舒服了。我們在外麵呢?等胡子聰那些人在醫院裏養好了傷,出來後難道就能變好人!文遠的歌舞廳還能開嗎?秀兒和我還敢獨自在大街上走嗎?”
“你可以放棄你的理想、你的報複、你的信仰、你的一切!隻要你覺得可以看到你辛辛苦苦才救活的我,又被那些流氓給逼得走投無路。不,也許有路,主動脫了衣裳去讓那些小混混享用……”
嘭——
江珣川的拳頭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嚇得曾玉蓉把沒說完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算了!我不想說了。你要是進去了,我會把你的毛背心和銀項鏈拿來還給你,或許還會花個千兒八百給你減減刑,畢竟我還欠著你救命之恩呢。”
曾玉蓉見著公安同誌回來,微微搖了搖頭,“同誌,多謝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也別勉強江同誌了。我隻想問問,那胡子聰住在哪個醫院?”
公安同誌疑惑道:“你要幹什麼?”
曾玉蓉苦笑:“我聽溫秀同誌說,胡子聰在醫院叫囂呢。說他見義勇為救了我們幾個弱女子,我們沒一個過去探望他,說我們忘恩負義,以後要找我們算賬,我還不如趁著現在過去給他道個謝……”
“不準去!”緊鎖的柵欄裏,江珣川終於轉過身來,沙啞著聲音對公安同誌道:“我要檢舉,檢舉胡子聰聚眾不僅調戲婦女,還賭博、鬥毆,還曾搶劫國家財物。”
公安同誌都被這長串罪名給驚呆了:“你……你胡說八道吧?”
“不,我能給你們找到證據和證人。”江珣川待的地方很暗,他周身都是黑的,隻說話的時候能夠看到一抹白。
曾玉蓉站在公安同誌的身後,盯著那一抹白,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掉眼淚。但被她狠狠地壓了回去,這男人憑什麼讓她感動!
上輩子她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至暗時刻,她都快速地爬了起來。所以,她看不起年紀輕輕就一副厭倦了世間萬物的人,更看不起遇到一點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人。
就算江珣川這樣子還不至於要死要活,但也差不多了。不管他遇到的是什麼事,曾玉蓉都有些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