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啊,膽子這麼肥,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龐博藝在圍觀人群外慢條斯理地啜著酒,裏麵正有專業人員在勘測檢查現場,他對身邊的龐愷行道:“三弟,這酒店布置可是你負責的。”
“我會查出來是誰的。”龐愷行心情很糟糕,酒店的防禦係統按理說萬無一失,不可能有危險人員潛入,除非是在場的客人,但是剛剛調出來的錄像裏幾乎所有人都很正常,個別嫌疑人也有充分不在場證明,很明顯對方針對這次活動經過極其周密的布局。
“趙博士是個科研人員,平時並不怎麼在官麵上活動,他能得罪誰呢……。”龐博藝喃喃著,看到某個身影,他忽然換了話題道,“我還以為柳魚是之前那個大媽,沒想到是個大美人啊,真不該懷疑夜叉葉柏舟的審美……。”
龐愷行下意識朝他看的方向望去,看到柳魚正麵無表情地站在人群外,葉柏舟在她身邊含笑低聲說著什麼。
龐愷行以前見過葉柏舟,但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像是暗中潛伏著的嗜血野獸,冷眼蹲守觀測著自己的獵物,完全不像現在……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龐愷行被自己的猜測逗笑了。葉柏舟是什麼人,一個殺手,雇傭兵,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男人,看慣了花花世界,怎麼可能真的把所有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即使這個女人再美,也不可能束縛住一個不要命的浪子。
習慣了將女人當做美貌的附庸,就算是有所心動,龐愷行也不肯承認對方的地位。
“看上她了?”龐博藝觀察著他的眼神道,“你不是說不會娶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
龐愷行淡淡道:“隻是感興趣而已。”
“其實我覺得吧,這種不會說話的冰山美人不適合娶來做主母,”龐博藝摸著下巴道,“適合藏在家裏自己慢慢品嚐。這叫什麼來著——金屋藏嬌?你看那身段,那眉眼……我真想請她當我的模特……。”
龐愷行冷冷道:“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龐博藝白他一眼:“還用你說,你有老爹作靠山敢跟葉柏舟對著幹,我可沒那膽子。”
龐愷行道:“葉柏舟……也不過是個身手不錯的亡命之徒。”忽然他神色一凜,“你說,這次趙博士的死會不會跟他有關?”
“你不能見人是殺手就說是他幹的啊……。”龐博藝歎氣道,“還說隻是感興趣,你這麼大的敵意是為了什麼?趙博士受襲死亡時間很短,就在幾分鍾之前,葉柏舟那時候不是正跟你和老爹在嘮嗑麼,他的證人可是你自己。”
“傷痕的受創時間是可以偽裝的,葉柏舟是最頂尖的殺手,這種小手段他怎麼會不懂。”
“小手段?小手段咱們的人會檢測不出來?退一萬步,就算是他,動機呢?殺一個科研人員對他有什麼用?得罪龐家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需要動機,他是殺手,隻要有人付給他酬金。”
“唉……你真是走火入魔了,我實話跟你說吧,”龐博藝拍拍龐愷行的肩膀道,“二哥這是怕你辦傻事才提醒你的:凡是數得上來的雇傭兵哥手底下都有人監視記錄,他們最近有沒有活動、有沒有接單子,我都心裏有數,雖然時間有延遲內容跟雇主也查不到,但大體方向是準的。這個葉柏舟活動很有規律,幹一陣歇一陣,他上次吃了一個大單子,最近都不會有什麼動靜。這事你就放心,二哥跟你打包票,一定不是他幹的。”
龐愷行的注意力卻從這件事上轉移開了:“監視?你什麼時候開始弄這個的?父親知道嗎?”
“哎呦你那眼神……。”龐博藝嗤笑道,“怕父親看重我啊?一個大男人心眼跟針似的,我站哪邊你還不知道?二哥對那把椅子一點興趣也沒有,要讓我說幾遍?”
龐愷行不再說話。
龐博藝抱著手臂也沒再言語,心裏卻像紮了根刺——
他想,這三弟的猜疑心是一天比一天嚴重,越靠近那個位子看起來反而越不踏實,這短視的表現可不是一個好的上位者會擁有的。難道他站錯了方向?大哥雖然有個致命缺陷,但最近情報說大哥找了個很會辦事的情人,老爹已經有所動搖,他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自己的處境……
柳魚道:【遊戲裏的胖叔跟現實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難道是她打開遊戲的方式不對?
“一個是恢複了最初本質的普通玩家,一個是身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的將軍,角色不同,心態當然不同。”葉柏舟道,忽然想起不久前見到他在無是之風跟鬧著玩那群人混在一起狼狽為奸的景象,頓時覺得第一句應該推翻,這個胖子遊戲裏也在一步步表現出自己的野心。
【什麼時候回去?】
“想走了?”
【沒什麼意思。】
“嗯,我去說一聲。來,你坐這兒。光線不好沒人看得到你,不用擔心有不識相的人搭訕。”
柳魚點點頭,葉柏舟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後離開。
她低頭拿著葉柏舟的手機玩切水果,切著切著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