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山,西南邊陲小鎮太衝縣境內的一座道教仙山,距離陌南省會陽昆六百多公裏。
山峰筆直,突兀高聳,即便在這邊陲之地的無盡連綿大山之中,依舊一枝獨秀,直插雲霄,高不見頂,如同矗立筆尖的道觀更是終年藏於雲霧中。
兀立的危峰四周,都是懸崖絕壁,光滑如鏡,像是磨過一般鋥光瓦亮,便是生活於峭壁間的岩鷹都難以攀附,真不知這道觀如何建造的。
“轟隆隆……”
此時正是農曆五月中旬,天空落下傾盆暴雨,厚重的雨幕使的黑暗更加濃鬱。
天空不時有巨大的雷電閃過,橫跨千裏,像撕裂了天地一樣,萬千枝枝蔓蔓勾連雨幕,如走遊龍,驚得大地雪白。
如此的大雨之夜,即便是喜水的爬蟲也深藏洞中,但在雲峰山後山千丈絕壁之上,卻有兩點羸弱光芒閃爍,在瓢潑大雨以及夜色掩蓋之下,即便數米之外都難以看見。
“怎麼回事?那戰國錦書上記載的明明就在此處!”秦三強一手緊緊抓著繩索,一手在濕滑的石壁上摸來摸去,神色顯得有些慌亂。
“會不會丈量的尺寸不對?”秦飛看了一眼自己三叔,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左右張望著漫不經心的插口道。
“不會!絕不可能錯,我挖了那麼多的先秦古墓,也從來沒有在尺寸上出過岔子,一定就在這裏。”
秦三強言之鑿鑿,雖然搖頭,但依然從胸前掏出塑料文件袋,借著微弱的燈光再次查看。
秦飛也好奇的湊過臉去,塑料袋中裝著數張破碎的錦書,上麵一個個蠅頭小字。
這是小篆,他爺爺教過他一些,但錦書碳化嚴重,上麵的文字模糊一片,再加上雨水不停的滴落上麵,根本看不清楚。
“位置沒錯!這裏肯定有什麼機關暗道,隻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秦三強抖了抖塑料袋上的水點,重新塞回胸口,看了上下一眼,雙手又開始在石壁上摸索。
“拆解機關、尋龍點穴、挖墓掘墳、拐騙良家婦女……這些下三濫的伎倆,不就是你的專長嗎?”
秦飛對此一竅不通,鄙夷的嘀咕著,他也懶得去看,早早結束此事,回去暖被窩才是正經。
他一度懷疑秦三強就是個專盜古墓的盜墓賊或者江湖術士之流,因為這就是那些人物的職業技能啊,小說上也是這麼寫的,而且他自己也承認挖了不少的古墓。
“一看就不是好人!大下雨的,還是大半夜,居然來做這種勾當。”秦飛斜眼瞥了秦三強一眼,嘴裏不停的嘀咕著。
嚴格來說,他也隻算是秦三強臨時借調過來的人手,雖然這‘臨時借調’不知要‘臨時’多久。
三天前,向來極少現身的秦三強,不知從哪個旮旯裏突然冒出來,竟與其畏之如虎的老爺子密談了一個晚上。
結果,第二天爺爺便是“不翼而飛”,留言讓他先跟著這老匹夫,誰知到隔天竟是讓自己來做這等危險的差事。
“這老匹夫一出現,就準沒好事!”想到這些,秦飛心中更是憤憤怒罵。
“這麼高的石壁,就算自己從小練就些身手,掉下去也不會有兩個結果,要是半道上有個借力的地方,我倒是有自信落到下麵頂多輕傷,不過這石壁光滑得跟鏡子一樣,哪來借力之處?”
“若非爺爺非讓跟來,怎會……”
看了一眼烏漆麻黑的四周,秦飛心中暗自嘀咕,爺爺突然離去,定然全是這鬼鬼祟祟三叔搞得鬼。
“這老棒子,每次出現都沒好事,就是一個掃把星。”
正這樣想著,猛然感覺手上濕濕癢癢的,像是濕漉漉的頭發在上麵爬一樣。
“爬”秦飛也不知自己腦海中怎麼會蹦出這麼個詞來,他下意識的往手上看去.
那光滑石壁上,不知何時竟是長出無數染血的頭發,正不停的朝自己手上攀爬,腥紅的血水伴著雨水正嘩啦啦的從手背上流過。
“啊!”
秦飛這一驚非同小可,一聲大喝,猛的從血發之中抽出手臂,驚恐的往三叔在處避讓。
聽見驚叫,秦三強也是一驚,急忙看來,隻見秦飛麵色慘白,像是見了鬼一樣,頓時急聲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