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下來一位男子——
他骨骼奇清,一襲黑袍絳衫難掩他精壯身段。青絲裹束,儀態大方。此人正是南爺。
南爺眉宇凝重,渾身散發著難以親近的氣息。他不怒自威的這股勁兒,讓人不由自主望而生畏,看一眼便不敢再看他多眼。
“南爺,幸會幸會!”朱老板一見果然是他,降低身段奉承上去,更是一邊諂笑著一邊說著套近乎的話,“南爺這是要北上?天兒這麼熱,那邊正好有個茶棚,我們不如去坐下談談?”
“不必了。”南爺僅覽了楊琪一眼,也不見他有所動容。興許是柳娥的央求起了作用,他發了善心,“此行北上,身邊正好缺個伺候的人,把那丫頭給我留下吧。”
隨後,南爺差那叫安隱的青衣男子給朱老板取了五百兩銀子。坐地不還價,當真是個爽快人!
楊琪跟著南爺的商隊走了,此刻朱老板正與那貪心不足的瘦猴爭搶銀子呢!
楊琪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地步,半個月前她開開心心的來大學報道,跟所有的莘莘學子一樣熱情高漲的參加了軍訓。誰知她中暑暈倒,一醒來變成了這副模樣!
麵對陌生的世界,麵對陌生的人群,楊琪隻能以哭泣的方式宣泄內心的無措和無助。
跟南爺與柳娥上了馬車,楊琪的眼淚就沒停下來過。
好心的柳娥在一旁安慰著,南爺隻撂了一句冰冷的話,“再哭,就把你丟下去!”
被他一凶,楊琪哭的更來勁兒了。
“小妹妹,不哭了,我們這不是把你救下了麼。”柳娥隻以為楊琪是在朱老板與瘦猴那裏受了委屈方才哭得這般可憐,卻不知她心中的苦遠遠超過這些。
她也是自小就父母不在身邊,心中不由得覺著孤苦無依的楊琪與她同病相憐,更是感同身受楊琪現在的感覺。“小妹妹,你家在何方,父母是何許人士?”
“不知……我不知道。”楊琪抽抽搭搭道,心想著她要知道這些就好了。也正是因為她對這個身體主人的事一無所知,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她兀自哭了一會兒,有些事慢慢就想通了。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辦法最好,在找到之前,萬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哭啞了嗓子,她也就消停了,隻是臉上被瘦猴摑過的地方腫痛的厲害,火辣辣的漲疼依舊刺激著她的淚腺。
楊琪滿眼含淚,悄悄地打量著馬車裏的男女來。
這位柳姓的女子樣貌雖然不出眾,可慈眉善目,溫婉動人,看上去好親近的很。她時不時的用帕子為楊琪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
那位南爺英氣逼人自然不用多說,他坐靠在馬車的最裏麵,恨不得離她們十萬八千裏遠了才好似的。
他早察覺到楊琪的目光,隻是意外會她肆無忌憚的打量個沒完。
南爺冷眼一撇,正對上楊琪毫不躲閃的視線。“既然無處可去,就留著當個奴婢。”
從他們的著裝就可以看出,這個時代於二十一世紀相差甚遠,楊琪對他們的救命之恩滿懷感激,卻不甘情願為奴為婢回報他們。
她一把抹幹眼淚,亮幽幽的眸子裏充滿了倔強,“謝謝你們救了我,那些銀子我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