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把人跟您帶來了。”說完,安隱欠著身退到了一旁。
膳食雖已備好,南爺並未動筷。他自酌自飲時,柳娥在一旁為他搖扇。
見楊琪並未將他放在眼裏,而是對著帳內的夜明珠瞪著眼,南爺心中泛起說不出的滋味。他還從未被人這般無視。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楊琪頭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夜明珠。這足有她拳頭大小的照明工具,竟能將帳內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這寶貝應該值不少錢吧……
南爺打斷了她蠢蠢欲動的心思,“想好如何還我銀子了麼?”
這南爺說一不是一,行的事與說的話根本就是背道而馳的。先前誰說不在乎那些銀子,就當日行一善來著的?
關於這點,楊琪也不與他爭辯了。省得讓人戳著脊梁骨,說她想賴賬。
她苦思冥想一陣,待南爺第三杯酒下肚,她才舒展了眉頭。
楊琪先是自怨自艾的苦歎一聲,落到他手裏,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好歹人家也是出銀子相救,她最好還是抱著感恩的態度暫且跟眼前這位土豪交個朋友。
“南大爺,謝您救了我哈。”楊琪沒給他戴多高的帽子,況且她這恭維的話也沒讓人聽了有多自在。她方才想好了,反正她沒去處,不如先在商隊裏混著。“我會在您身邊做牛做馬還你銀子,就是不做你的奴婢。”
都遞到唇邊的酒盞,又被放下。南爺眼中興味十足,唇角也噙著絲絲的笑意。
從小楊琪的話中聽出了矛盾,他不恥下問道:“這做牛做馬,跟為奴為婢,有何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啦!”楊琪還真理所當然起來,“你何時見過牛馬是跪著做事的?”
南爺眼中驚詫之色一閃而過,沒想到這小妮子居然是個硬骨頭!嗬嗬,看來這一路上多了個解悶的玩物。
“準了,我就免了你的跪禮,你就站著給我做牛做馬吧。”南爺眼神示意她到跟前來,“給我倒酒。”
這本不是值得介懷的命令,卻讓立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安隱臉色劇變。他上前一步,警惕的看一眼楊琪後,才緊張道:“爺,使不得!”
南爺抬手製止他,後對楊琪招手,“還不快過來。”
楊琪這才抬腳過去,按照南爺的指示,將跟她的小腿有的一拚的酒壺端在了手裏。
三杯兩盞之後,楊琪才回過味來,原來自己是落到了南爺的圈套裏!
一杯就那麼一口酒,他卻喝得慢條斯理,甚至抱了本《六韜三略》細細品讀著。
雙腿漸漸失去知覺,楊琪的內心卻洶湧澎湃著呢。她瞪著側臥於氈床的南爺咬牙切齒了好一陣,眼神由凶狠轉變到陰險——
看來她是計上心頭,琢磨出來怎麼“伺候”南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