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唇角。
“也許，你該放手，給它一個自由。”
顧千夜一愣。
“什麼意思？”
手不自覺鬆了一下。
書一下找到空子，跐溜的從他手中掙脫，直直的朝顧灱飛去。
突然的變故，顧灱也不由意外，眉梢不自己挑起。
下一瞬。
書就像是成了精一般，飛到她的手邊，自己卷吧卷吧朝她手裏鑽。
她隻要虛虛一握，就能將它握住了。
她眸光一閃，如所想般，將書握住。
接著，她就感覺書像個快樂的孩子般，在自己的手心裏轉了一圈，然後安靜下來了。
此刻，她心裏仿佛聽到書撒嬌的哼唧的聲音。
她不禁怔住，低眸朝手看去。
書是死物，一動不動的在被她握著。
她無意識的輕輕摩挲，書沒有反應。
剛才一切，像是幻覺那般。
顧千夜驚住。
“怎麼會……”
顧灱心緒一動，回神，抬眸與他對視。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那口鍋，不是我的。”
說著，她拿起書，對顧千夜搖了搖。
顧千夜臉色驀的一沉。
“為什麼？”
為什麼它會在到自己手中後，就發生了變化？
顧千夜拿到書後，試著使用，但它除了變新外，什麼變化都沒有。
顧灱低眸看著手中的書，搖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忽的，書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又在蹭了一下顧灱的手心。
顧灱心尖兒一顫，莫名就懂了。
她眸光一暗，光耀流轉，如星空下的深海，深邃而冷幽。
“它說，你身上有我的氣息，它認錯了。”
顧千夜一怔，心口哽住，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須臾。
顧千夜扯起嘴角，冷笑。
“嗬，看來，它也不聰明。”
話音剛落，顧灱就感覺自己手中的書又扭了兩下。
她不由失笑，安撫似的摸了摸書邊。
“乖，咱不和他一般見識。”
顧千夜臉瞬的變了顏色。
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
十幾年的謀劃，最後可能成就的是旁人。
顧灱不知他心中的翻騰。
她盯著書看了一會，心裏突然來了感覺。
她將書打開，用手在空白的書頁上，寫下了“顧千夜”三字。
書頁上沒有出現任何東西。
她又想了一會，在上麵寫了“顧蕭蕭”三字。
下一秒，她就看到書頁上出現了一串字。
顧蕭蕭，1990——2010，死因車禍，魂散三處，永世不得超生。
簡短卻明了。
顧灱心中思緒翻湧，抬眸朝眼前看去。
“我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顧蕭蕭。”
顧千夜看到了她翻看生死簿的動作，再聽她的問題，眉眼間的神色突的冷下。
“嗬……”
顧灱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臉色，腦中突然又生出一分荒謬的念頭。
“我……”
她話語哽了一會。
顧千夜此時臉上的譏諷卻是更甚。
“對呀，就是你想的那樣。”
顧灱沉默，腦子如颶風過境那般，又亂又疼。
她手一點一點攥緊，臉上的神色也緩緩沉下。
“為什麼？”
顧千夜歪頭，朝她身後看去。
顧灱後頸驀的一寒，腦中警鍾拉響。
她壓著自己的情緒，控著身體，不讓自己回頭。
顧千夜“嗬”的笑出聲。
“為什麼不回頭。”
顧灱輕輕咬了一下唇瓣，直勾勾的看著他，沒有回頭。
顧千夜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將目光移開，朝她身後看去。
顧灱看到他的眼神在轉開的瞬間變得十分溫柔，好似寒冰化水，柔的讓人情不自禁心神一蕩。
她卻是心中一寒。
一息。
身後人從她身側走過走到顧千夜身前。
顧千夜伸手將人抱住。
在人路過時，顧灱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濃鬱的花香壓不住屍體的腐臭。
顧灱眼眸一沉，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
顧蕭蕭的動作很僵硬，一看就不像個正常人。
顧灱不由想到唐雪。
“你沒成功。”
顧千夜輕輕撫了撫的顧蕭蕭的頭發，好像沒聽到顧灱的話一般。
顧灱也不在意。
她盯著顧蕭蕭看，腦中飛快轉動。
所有的事情連起來，在這一刻，她像是突然開竅那般，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