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來的兩次更為乏味的相親,讓我有了後悔的感覺。
一位不太熟悉的同事,把她一位遠親介紹給我,而且還比我小兩歲。我打心眼裏感覺別扭。我喜歡的人,基本不是同齡就是比我年長六七歲,我覺得跟他們相處,並沒有代溝。但是,小兩歲,就感覺像跟小朋友在一起一樣。我雖然不指望依靠誰,但內心裏還是希望,他是一位老師、一位兄長,自己能像小妹妹一樣,拉著他的手走完人生。
我已經缺少創意,直接把約會地點定在了中山公園門口,也許自己內心裏還是想拿他跟鄭霖楓對比一下。
不過,這個小夥子實在跟鄭霖楓沒有可比性。豆芽菜般細高的小身板,木訥地不大愛說話。他乖乖地站在公園門口等我,既沒有買票,也沒有遞過來一瓶水。在公園裏的兩小時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基本都是我問些問題,他答一答。偶爾他也問問我,我答一答。我對他也沒有什麼可好奇的,所以實在沒話說,我就一言不發了。這位也很絕,沒話說,他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幹著。更為可笑的是,我見無話可說,就建議出去吧,心想分手算了。他卻說:“再坐坐吧。”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磨嘰的相親,隻好耐著性子又坐了一會兒,然後終於逃離了公園。
這時,我倒是真懷念鄭霖楓了。不管怎樣,跟鄭霖楓聊天的兩個小時,我沒感覺時間那樣難熬,甚至分手以後,我還很驚訝,竟然都兩個小時了。
和這位小朋友當然就不了了之了,到了家,我馬上給那位不熟的同事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意思,才算吐出一口悶氣。
我覺得每次相親,其實都是對自己心靈的一次摧殘。由希望到失望,甚至到絕望的感覺,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讓人翻江倒海。每次回來,我都會沮喪很久,才能慢慢恢複平靜。如果從情感出發,我是再也不願去相親了;隻有從理智考慮,我才會勸說自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了呢。
這一天周末,又接到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電話——一個老頭兒找我。說了半天,我才明白,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在她們辦公室嘮叨起我這個人。她的同事、一位退休返聘的老太太又將我的情況說給她在書畫班的同學——這位老先生聽。老先生的鄰居正好有個獨生子,老大不小,尚未婚配。據這位老先生說,小夥子大專畢業,在機場當維修技師。
這位老先生問了我一個令我很為難的問題:“小夥子是獨生子,你們要是結婚了,你就得擔負起照顧公婆的責任,你能承擔嗎?”
雖然我完全稱得上是溫良恭儉讓的人,可是對這個問題,我還是挺反感。我這是幹嗎呀?我一個人活得挺舒服,卻給自己找了份保姆的活計,要照顧三個人。我和我媽兩個人的小家,我也算是在家裏掙錢拿主意的人,怎麼眼看著就要變成人家的長工了呢?說實話,我很討厭老頭兒的這個問話,目的不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