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放棄似的垂下了手。
“嗬”
蘇未清忽然輕笑出聲,她抬手捂住臉,一直藏在眼眶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再也沒有資格去喜歡她的少年了。
這麼多年,她記憶裏的少年,也該成長為一個男人了,隻是現在,他再也不可能屬於她了。
在浴缸裏泡了半個多小時,蘇未清沒有聽見外麵有聲音,以為顧北淵已經走了,這才出去。
誰知剛出去,就和坐在床沿的顧北淵四目雙對。
腳下步子一頓,蘇未清正要移開視線,卻突然看到顧北淵胸口掛著的吊墜,整個人都僵住了。
紅色的繩子底端墜著小拇指般大小的哨子,玉製的材料晶瑩剔透,看著就叫人喜愛不已。
那是她九歲那年,親手給她的小少年係在脖子上的。現在卻是出現在顧北淵的身上!
蘇未清瞪大了雙眸,心裏湧出狂喜與激動,鼻尖更是酸澀不已。
原來顧北淵就是她等了十五年的小少年!她終於等到了!
激動之下,蘇未清將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和顧北淵的矛盾紛紛忘卻,張嘴就要和他相認。
手機鈴聲卻忽然響起,顧北淵接了電話,冷淡厭煩的神色忽然褪去,眼裏浮上一抹狂喜,聲音更是溫柔至極,“......不要亂走,聽話,等我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顧北淵匆匆換了衣服大步離開,一個眼神也未曾丟給蘇未清。
蘇未清愣愣地看著顧北淵的變化,心裏的喜悅散去不少,神色有些苦澀,卻還是在心裏安慰自己,顧北淵隻是還不知道是她,所以才會這樣。
等他們相認,顧北淵肯定會待她很好。
和當年一樣。
想到這裏,蘇未清眼裏又浮現出笑意,她趕緊換了衣服跟上——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和顧北淵相認了。
她真的等了太久了。
顧北淵並未走出多遠,蘇未清很快就看到了他的身影,正要開口叫他,卻是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未曦,她的妹妹,三個月前逃婚,下落不明。
看著顧北淵跑著上前把蘇未曦抱進懷裏,蘇未清臉色瞬間蒼白,如針紮般的疼痛,密密麻麻,從心髒擴散到全身。
都說心碎是一種形容詞,可醫學上說,當人傷心到一定程度,是真的會導致心髒破碎。
蘇未清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這一刻,碎了。
或許是覺得這樣的打擊還不夠,顧北淵冷淡卻又摻著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曦曦,我喜歡的人是你,要娶的人也一直是你。至於蘇未清,我會和她離婚,讓她把顧太太的位置還給你。”
那她呢?
蘇未清愣愣地看著顧北淵的背影,明明是他說的會娶她,所以她等了他十五年。
蘇未清想笑,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場笑話。
生於蘇家是笑話,等她的小少年是笑話。
她所謂的十五年,不過是別人的隨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