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身世
聽到“白震”這兩個字,青城冷淡的眉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掩蓋不住的惱怒。
的確,她不是一般的討厭這個父親。要不是他,自己和母親不會走到這一步,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嫁給慕容逸。
慕容逸,先皇庶出長子,年二十五,常年征戰在外,所向無敵,當年立太子之時,朝中有相當一部分的人都站在他的這邊,但是隻因為他的母親出身浣衣局,故先皇隻能賜號“驃騎王爺”。一方麵堵住了功高蓋主的悠悠之口,一方麵也讓他死了對皇位的窺視之心。
一年前,慕容逸從天竺邊界回國。
半年前,白震回國,兩人聯手擊退了來犯敵人,
同月,先皇駕崩,新皇慕容淵登基。
“不必要!”青城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慢慢的長夜,唯一一次聲音,是更夫的打更聲,孤零零的更聲回蕩在周圍,青城的心沉到很低很低。
已經全部被打濕了的裙子貼在棉褲外麵,棉褲也被打濕了,冰冷的膝蓋漸漸麻木。被白震封住的穴道,一時半會兒是衝不開的,她隻能默默的承受……
一夜無眠,這一夜,青城比任何一天都要清醒。
這一夜,她記住了三個人:慕容逸、慕容淵、白震。
“本王來遲了……”淩亂的馬蹄聲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逸來了。
“咦?怎麼就隻有兩個凍僵的丫鬟?轎夫哪裏去了?”這是慕容楚的聲音。
“王妃為何不吭聲?莫非埋怨本王今日來遲?”簾子一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方正的國字臉,幽黑的刀眉飛入雙鬢,漆黑的雙眸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要是放在平時,這副模樣怎麼都可以稱得上是正統的標準,可是在這個時候,青城眼裏,他和一個屠夫沒什麼區別。
“王、王爺……”阿琴艱難的開口。。
“阿琴!”阿琴求情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青城喝止。
“王妃為什麼還不下轎?”慕容逸伸出有力的大手,那手上的皮膚和他臉上的皮膚很不一樣,粗糙黝黑。
青城冷冷的瞥了一眼慕容逸的手,自己扶著轎子側壁努力的要站起來,可是麻木的膝蓋怎麼也不聽自己指揮,撲通一聲,就跌倒在了轎子和外麵的雪地之間。
慕容逸很自然的一退,青城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半尺多厚的雪地裏,頭上的珠冠滾出去不知道多遠,一頭青絲沒了約束,垂了一背,擋住了青城所有的表情。
“大哥!”慕容楚皺了皺眉頭,有點看不下去了。
慕容逸撇撇嘴角,大步上前,一手拎起她的後頸衣服,就這樣一路拖回了王府。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繡花鞋在被拖拽的過程中不知道遺落在了哪裏,襪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磨破了,青城感到腳後跟傳來刻骨的疼,疼到不能再疼。
她臉色煞白,卻強自鎮定,雙眸依舊不閃不避,穿過無數飛舞的雪花,直直盯住那雙令人心生畏懼的黑眸。如果她不是長公主的女兒,不是皇上親賜的婚姻,想必早已命喪黃泉。
眾人驚駭相望,那慘白雪地裏,兩行泛著殷紅的血色光澤,自王妃的裙下蜿蜒的奪目。
“撲通”一聲,青城被摔到地上。
“呀!”這個舉措很明顯的嚇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