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季然沒有攔著他不讓他接。
她軟綿綿地趴在那裏,側著頭背對著他。
他接了電話,聲音透著一絲慵懶的欲氣,“喂。”
打電話過來的人怒氣衝天,也中氣十足,吼得季然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在哪,為什麼年三十不回來吃飯?”是賀熙楊母親的聲音。
“有事。”賀熙楊就隻說了兩個字。
肖家芸就直接問:“是不是和季然在一起?”
賀熙楊也不隱瞞:“是。”
嘟一聲,肖家芸氣得掛了電話。
在賀熙楊看不到的角度,季然閉著眼嘴角輕微上揚,但又很快消失了。
賀熙楊俯身,唇輕蹭著她的側臉。
“在想什麼?”他看到了掛在她眼角的一滴淚。
“我們在世俗倫理眼裏成了什麼?”
他將她翻了過來,低頭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轉而變成了激烈的吻,帶著一股絕望的狠厲。
但是慢慢的,他放緩了,輕吻著她的唇瓣,更是像是撫慰。
或許,他們此刻就像是互相撕裂開對方傷口,又互相舔噬的野獸。
一吻過後,他們彼此對視著,彼此各懷心思,但眼裏都藏著對對方的渴望。
她勾住了他的脖子一點點往下,而他攬過她的細腰,嗓音低沉透著愛意,“你好像又瘦了點?”
“你不喜歡?”
“嗯,我喜歡豐韻一點。”
“不喜歡你就別動。”季然撐著他的胸口,咬牙故作生氣地道。
賀熙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低頭咬著她的耳垂,啞聲道:“忍不了!”
年三十,賀熙楊終究沒能回得了家。
季然也不是一個人過的年。
臨近午夜十二點,倒計時時分。
季然坐在窗前的地毯上,賀熙楊在身後擁著她,他們跟前放著半個蛋糕,還有一盤車厘子,兩杯紅酒。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年夜飯了。
“好想看煙花。”季然望著窗外,什麼也沒有了,城裏不讓放煙花。
“走吧。”賀熙楊起身。
她昂頭看著他,“去哪?”
“放煙花。”
季然失笑:“這個點了去哪放煙花呀。”
“跟我走就行了。”
因為這句話,季然就真的跟著賀熙楊半夜跑了出去,去了郊區荒無人煙的一塊地。
也不知道他差使人從哪裏弄來的煙花,反正就是有人送了過來。
她坐在敞開的敞篷車裏吹著寒風,看著賀熙楊為她點燃的煙火,煙花將寂靜的夜空打亮的格外耀眼,曼妙而美不勝收。
都說煙火都是一瞬間的,可是這在季然的心裏成了永恒的,這一刻的美刻在了她的心底,不會消散。
“好看嗎?”他站在車外問她。
在絢爛綻放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拉過他在煙花的映照下吻上了他。
她此刻不悲傷,是喜悅,如同煙花一般。
煙花燃盡,短暫而熱烈,就如同他們。
賀熙楊,對不起。
她在心底默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