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出門?為什麼?”胖子問道。
“我問過,沒跟我仔細解釋。好像是最近夜裏經常有趕屍人經過,所以不想我們出門驚擾了趕屍人,給寨子裏帶來厄運吧。”米朗月說道。
“經常有?那得死多少人。”我覺得可笑:“他們說真的麼?”
米朗月白了我一眼,冷哼道:“他們有必要騙我麼?”
慕南冰沉吟道:“也許是真的。我們不就碰到一個趕屍人麼?”
慕南冰的話讓我想起在死屍旅店遇到的那個奇怪的趕屍人。聽他分析,這趕屍人是將許多靈魂封印在屍體裏帶走,屍體就像是一個容器一樣。
但趕屍人來來往往比較頻繁的話,土家族的人難道不會疑心麼?
但我轉念一想,這裏的人本身就過著差不多自給自足的像是原始人的生活,外人的事甚少參與。就算有什麼奇怪的人來來往往,怕是也不會多去過問。
這樣想著,有位當地的土家人帶著我們去了靠近村邊兒的一個住家。
這家裏隻有一對年輕夫妻,沒有孩子。男人叫阿紹,女的叫阿秀,都是土家土著居民。其實他們的名字到底是什麼,我們也拿不準,隻是音譯過來應該是這樣而已。阿紹和阿秀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紀。阿紹其貌不揚,有些木訥,不怎麼跟我們說話。阿秀倒是熱情些,幫著我們放下行李,安排了住處。
他們的住處靠近寨子邊緣,往前便是一大片的叢林。
我們安頓好了之後,已經是晚上。但我們卻沒見那幾個盜墓賊的行蹤。想來夜深人靜的,也許是去找古墓了。我攛掇米朗月去問阿秀關於湘女古墓的事。米朗月於是去了。半晌後回來說,阿秀了解的也不多,因為她是外地嫁過來的。隻是聽寨子裏的老人說,很久以前,土家族出了一名絕色美人。這美人的名字已經無從考證,後來的傳說中,提到她的時候,隻稱她為湘女。湘女美貌,惹來十裏八寨的適婚男人紛紛求親,湘女卻沒有看中任何一個。這個時候,一名回京述職的漢人將軍在湘西地界被政敵暗算,親衛隊全軍覆沒,將軍拚死殺出重圍,卻受了重傷。恰好遇到在外采藥的湘女,將他救回。
跟所有俗套的愛情故事一樣,在將軍養傷的過程中,與湘女互生情愫,私定終身。將軍傷勢痊愈後,便帶著湘女要一起回京。但寨子裏的族人紛紛反對。畢竟湘女是個鄉野人家的姑娘,將軍卻出身貴族,很可能沒法子長久生活在一起。但湘女不顧眾人阻攔,還是跟著將軍離開了湘西。
之後發生了什麼,大家也便不知道了。隻是湘女在兩年後返回了湘西,而且是帶著巨額財寶回來的。這巨額財寶到底是怎麼運回來的,大家並不知道。但從那之後,聽說湘女隻是在家鄉住了幾日,便失去蹤跡。有人說她去了苗寨那邊居住,不知何種原因沒有回土家族的領地來。湘女所去的地方,正是米朗月的故鄉,也就是蠱苗的聚居地。大概又過了幾年,突然有一天,一支奇怪詭異的敵人殺至苗疆,將毫無防備的蠱苗幾乎滅族。而這支詭異的敵人竟然是將軍派來的,為的是殺掉湘女。這其中的曲折,卻是沒有人知道的。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蠱苗對漢人有了深入骨髓的排斥。可以想見,當年蠱苗經曆了怎樣的凶殘屠殺。
講完這個故事,已經是入夜時分。阿秀和阿紹夫妻已經睡下了。我聽完這個故事後,總覺得輾轉難眠。不是因為這故事多好聽多動人,而是覺得這其中好多懸念沒有答案,讓我十分鬱悶。
我起身之後,發現慕南冰也沒睡著,而是坐在門口看星星。湘西這邊氣候不同,雖然是冬季,但氣溫倒也不算低,算是蠻舒服的天氣。
我拍了拍慕南冰的肩膀,笑道:“你在做什麼呢?”
慕南冰頭也不回地笑道:“看星星。要說看星宿,還是在這種遠離空氣汙染和城市噪音的地方。可惜我不怎麼懂星相。看也看不出什麼。”
我笑道:“看星星還能看出什麼?”
正說著,卻聽門外一陣腳步聲響,米朗月拉著馮小泠走了過來,笑道:“原來你們也沒睡著。”
我打量了她們兩人幾眼,發現這倆人竟然穿得比白天還整齊,甚至帶了隨身的包,便問道:“你們這是從哪兒來?”
米朗月說道:“雖然說晚上不準我們出門,不過泠姐姐打算出去看看,到底有什麼名堂。”
“所以你們來找我們同去?”我笑道。
米朗月冷哼道:“你們總不能讓我們兩個女孩子大晚上出門吧?一起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