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比在善城,雖隻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廣告公司,但劉笑蘇五年心血,盡注其中。要她舍了萊比,又談何容易?所以,三天前見過孟東離,她縱心有不安,也隻能壓著。壓著,便不能再似五年前,恣意逃了,無牽無掛。
那日終是沒有穩住情緒,她匆匆辭了孟東離,身心狼狽地回寓所。
她不知孟東離見過她那番模樣後,會怎樣看她。是道她憶起從前,道她不忘往事,還是道她放不下?
或許已不重要,他見了她滿眶淚水,也見了在他怔愣間,她的倉皇告辭。
28歲的劉笑蘇,早已千錘百煉過。按理,再相逢時,隻需微笑拈花,敘完舊,揮揮衣袖即可。
但那日,她惶惶失態。
孟東離仍是那個孟東離,臉上從來都掛著笑。而他咧嘴笑的時候,便是一副邪惡樣子。
也難怪那日她失態,原來是被他邪惡模樣嚇到了。這麼輕輕一轉念頭,一調侃,辦公桌前的劉笑蘇竟微微笑了。
“莫總,報社的羅總約您六點見麵。羅總說在老地方等您。”正自發笑間,秘書敲門。
“知道了。”斂笑,劉笑蘇輕聲應了。
孟東離,32歲,A市高幹獨子,自己經營一家上市公司。25歲遇劉笑蘇,正值青春得誌年紀,獨攬A市開發工程,遊走上下,風光無限。
在孟東離之前,劉笑蘇不信這世上有才貌雙全的男子。
英俊棱角,濃眉鳳眸,不笑時正正派派,有逼人樣貌。笑時,又極盡邪惡,有俯視蒼生之態。
猶記初見麵時,劉笑蘇仰視孟東離,不禁想這男的到底多高。想著,不自覺問出口。於是,男子本嚴明俊朗的臉色換了副邪惡模樣,咧嘴笑答她“我184”。
當時的劉笑蘇隻覺太戲劇,第一遭見人臉色變得如此之迅速、詭異。
後劉笑蘇知,孟東離本性既如此。孟東離無須掩了他本性,他開心即開心,生氣即生氣。從不掩飾,隻因他從未被人逆過。
這從小被寵著的男子,常咧嘴,極英俊,帶邪惡。許多年後,劉笑蘇再幽幽加了四字:勾人心魄。
劉笑蘇依時進了銀座茶樓,後麵跟著秘書。經過前台時,前台女孩甜笑可人地躬身:“莫小姐好!”
當她是熟客,她自不失禮,優雅一笑後,徑直前行。拐角,上樓,包間——黃鶴樓。劉笑蘇輕敲兩下,才推了門。
“羅總久等。”她淺笑,待秘書拉開木椅,緩緩坐定後,客套啟口。
“莫總嚴重了。”對麵羅明陽靜靜看著萊比女主事,也客套回了。
兩人心裏明鏡似的,都老規矩了,六點整,不早不遲。客氣多了又何必。劉笑蘇也不裝樣子,隻微微一笑,淡淡看著桌上紫砂茶壺。
“是竹葉青。”羅明陽趕忙解釋。
“多謝羅總還記著。”她輕點頭,微笑。
“哪裏。”羅明陽也笑,抬眼睨著劉笑蘇身後,“柳小姐下班了也不離莫總,很負責啊。柳小姐別客氣,坐。”又略偏頭向右,“瞧我們張經理,多不客氣,莫總未到,就先霸道坐下了。”
羅明陽右手邊,是他們報社廣告部經理張蒙萌。見過多次,劉笑蘇對這女子印象算好。
“子眉,坐吧。”劉笑蘇睨了眼身側的秘書,柔聲接過話。再睨了眼已有些坐立不安的張蒙萌,她故作歎息,一笑,“張經理,別理你們老總,他開玩笑呢。”
這一鬧,柳子眉開開心心坐了,張蒙萌也沒了尷尬,氣氛立馬溫和起來。你說平時有哪個女老總對女秘書這般好的?柳子眉、張蒙萌二人,麵子鼓鼓,心裏也溫熱。
羅明陽微笑著。他心裏欣賞這樣的女人,合作五年,他也從不掩飾他的欣賞。雖這五年的合作,摻雜了其他更重要的原由——
羅明陽打住思緒,眼神和緩起來。有些事,永遠不能越線。即使偶爾想起,也不行的。他緩緩品茶,掩去多的表情:“莫總,今天約你,是有件大喜事,莫總猜猜?”
劉笑蘇淺抿茶,想了想,微微一笑:“猜不著。羅總約人,哪一次不是大喜事?”
“莫總抬舉了。”羅明陽對她的客套了然一笑,也不繞彎子,“這次給莫總介紹個人。”他若有若無地看向劉笑蘇,是等她接話嗎?劉笑蘇輕輕放下手中杯子,笑而不應。再意味深長地掃了眼左手邊的柳子眉。
柳子眉何許人也,在劉笑蘇身邊摸爬滾打三年,豈是白混的?她朗聲一笑:“羅總您別這麼嚴肅啊,弄得我們心裏多沒底啊。您介紹的到底是個人,是人我們就不怕!”
劉笑蘇、張蒙萌頓時抿嘴連連。羅明陽也是帶笑搖頭:“柳小姐真會說笑。這人可是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