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笑蘇偏頭看著孟東離,許久,才轉過頭去。
“怎麼,看夠了?”孟東離斜眼看她。
“差不多。”劉笑蘇臉驀地紅了,咕嚕了一句。
見孟東離瞪她,劉笑蘇正了正身子:“今天是我借了你麵子撒潑,如果讓你或者莫菲菲有了誤會,我道歉。我希望我們認識的八年時間,能被我的無理取鬧一筆勾銷。也希望小孟你從此多多照顧我劉笑蘇——如果你還把我當老朋友的話。”搶在他話前,劉笑蘇忙追加一句:“現在我很累,你有什麼話,能否留到以後再說?”
“……”孟東離黑沉沉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淡笑。他盯著前頭紅燈,許久,終是忍不住咧嘴笑開來。
劉笑蘇靜靜瞪著孟東離。
“笑蘇在氣什麼?”愉悅語氣,倒似把她看透了。
劉笑蘇想了想,這氣是生不得的。她淡淡一笑:“小孟能留著問題以後再問麼?”
“不能。”回答幹淨利落。
劉笑蘇一時語塞。
“笑蘇有疑惑,大可光明正大地問我。不要把氣悶在胸中。”
“我……沒有疑惑。”麵帶微笑,心裏把孟東離罵個通透。
“五年太長,足以改變一切。”孟東離偏頭笑看她,“但笑蘇性子,似乎沒有絲毫改變啊。”
“……”劉笑蘇頓時泄氣起來。這五年怎麼說她也在時刻訓練自己,提高自己。在孟東離眼裏,怎麼就成了‘沒有絲毫改變’呢?偏孟東離表情最認真不過了。
“改變是有的。我們才見多久,小孟未必就全部了解了過去五年的劉笑蘇?”劉笑蘇淡淡一笑,眼簾微垂,“你送我回家,我是感謝的。讓菲菲等在酒店,不好。”
“原來你在餐廳的舉止和暗示,是存了這份心思。”孟東離低低笑著,“看來你心裏不隻有悶氣,還有怨氣啊。”
劉笑蘇偏頭瞪著孟東離。想這個人的自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餐廳那會,她氣莫菲菲,氣羅明陽,氣柳子眉。但她,絕不是為了區區一個孟東離而氣。他——她驀地瞪大眼睛,他一副邪惡表情,正側身傾向她——
“你在開車!”劉笑蘇反應不慢,隻是不夠冷靜。
“你到底想把誰撇開?”孟東離置若罔聞,邪惡地咧嘴,眸光陰沉:“為何要跳過曹塵?”
劉笑蘇正打算推開孟東離呢,聽他陰陽怪氣的語調,她動作立馬停了,手還懸在半空的:“我沒要跳過誰。麻煩您好好開車,我貪生怕死得很。”
“我了解。你不隻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也是你拿手好戲。”孟東離嘲弄她。而後,眯眼灼灼盯住她,“曹塵在你心裏,到底有多重要?”
孟東離停了車子,頂著一副邪惡臉孔,陰沉地瞪著劉笑蘇。劉笑蘇對孟東離的咄咄逼人甚覺無奈,她歎口氣:“曹塵與我何幹呢?”然後,她斜靠椅背,閉目養神,不再理他。
曹塵啊,這個名字消失太久,以至在餐廳初聽那一刻,她晃神得厲害。她即刻轉了話題,或許是不願憶起,或許,是真與她無關了。這麼些年,曹塵二字,在劉笑蘇心裏,到底能剩下什麼?
劉笑蘇眼簾跳動,打住心思。
孟東離瞧著劉笑蘇麵容許久。“劉笑蘇啊——”他重重歎氣,然後,緩緩伸出手,將劉笑蘇擁入懷裏,動作堅決。
劉笑蘇恍惚間,清楚地聞到孟東離氣息,她驀地睜開眼來。
“別動!”孟東離輕柔地覆上劉笑蘇眼睛,再將額頭貼住劉笑蘇額頭。
“你——”劉笑蘇一時茫然。
“莫菲菲,從來就不是我東離的女人。”孟東離對劉笑蘇平日的胡思亂想大概是有些泄氣的。他緩緩地,緩緩地將頭搭在劉笑蘇肩頭,重重歎口氣後,將劉笑蘇擁緊了。
劉笑蘇聽著孟東離的歎氣聲,逐漸從茫然到不解。她噤聲,思量著該如何是好。
“送我回去吧。”劉笑蘇想了想,提出要求來。
“累了,就閉上眼睛。”東離對她的要求置若罔聞。
他語氣雖帶命令,雙手卻極輕柔地擁著劉笑蘇。劉笑蘇深知孟東離性子,這個人,有一副硬心腸。她想了想,掙紮大概是沒用的,還是少費力氣的好。
劉笑蘇這麼想著,漸漸沉睡。沉睡前,劉笑蘇聞著孟東離氣息,輕輕一笑。殘存的意識裏,有終於能睡安穩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