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結婚了…”同我一起坐在化妝鏡前的盛悅笑著感歎道。
“你也恨嫁?”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潔白的婚紗點綴著點點銀絲,白色的絲質長手套,一瞬間,自己簡直都有些不相信鏡子裏這個笑得一臉幸福的新娘子就是我自己。
但是我卻不知道,原來坐在我邊上,今天要同我一起舉行婚禮的盛悅,也曾有過一顆恨嫁的心。
“嗬嗬,那是,”盛悅笑著拂過自己手中的花球,“就算年輕的時候再愛玩,到了這個年紀的時候,都還是會想找一個可以延續一輩子的歸宿,或許因為曾經經曆地多,現在一旦認定了下來的時候,會比任何人都渴求一起走到白頭偕老的那一天。”
“一起曬太陽...”
“一起嗑瓜子...”
“一起散步...”
“一起打太極...”
“一起吵架...”
她說一句,我便接一句。
“哈哈,美人,”她大笑起來,“為什麼我們這麼快就想到自己老了的時候呢?”
“因為遇到了一個人,會讓我們覺得,蒼老也是那麼幸福的一件事。”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著說道。
有一個人,可以在你白發蒼蒼的時候,依舊牽著你的手逛公園的時候,那麼蒼老也變成了一件令人幸福而愉悅的事。
前幾天,我同越澤一同去了海邊的羅蘭療養院,沈越洋最後還是醒了,沈先生將他送到了江淑華曾經住過的那個療養院。
因為新房在度假村內,與羅蘭療養院其實隔得也不遠,我們到療養院的時候還很早。
進門的時候沈越洋正背著我們坐在那個葡萄架下的小木桌上。
“大哥...”我同越澤緩步走到他的麵前輕輕地叫喚道。
他抬頭,迎向我們的目光中充滿著茫然,“你們叫我?”
他看著我們,歪了歪頭,又有些求助似地看向站在她邊上的那個小護士,那個曾經照顧過江淑華的小護士。
“誒?是你們哦。”她一眼便認出了我們,熱情地打招呼道。
“你們認識嗎?”沈越洋忙看向她問道。
“恩,認識!”小護士還是沒有變,說話的語調永遠都那麼明快。
“華霄,他們應該是你的朋友吧!”她笑著補充道。
“哦,”沈越洋點了點頭,像個孩子一樣哦了一聲,又抬頭看向我們,“那你們坐吧!”
來的時候,我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該用怎麼的語氣和他說話,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計較著什麼...
可是他此刻的眼神,卻讓我有些釋然了。
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沈越洋了,他是,華霄,一個忘記了過去的華霄。
他的記憶之門已經被緩緩地關閉,或許沒有感受物是人非的機會也是一種幸福,我同越澤坐在他的對麵,看著他神色平靜地喝茶,和小護士開心地聊天。
命運沒有重來的時候,但卻有選擇新的開始的時候,同樣的幸福與悲傷,快樂與痛苦,你都不能夠經曆第二次,但是你卻可以有新的,鮮活的經曆...
這就是我們身邊的生活,沒完沒了,也沒有終點...
回到家的時候,郵箱裏有一封新的郵件,很訝異地是,這竟然是江淑華給我的信。
最後的最後,江淑華並沒有和沈先生在一起,沈先生還是回到了他現在的生活中,而她,也在所有記憶全部都複蘇的時候,又再次回了意大利。
我打開郵件。
信的開頭放著一張一對男女手牽手背對著鏡頭坐在海灘邊的照片,女的裹著綠色的軍大衣,兩個人的背影沾滿了泥漬和沙子。
竟然是我與越澤那日在海邊看日出的照片!原來她那天還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為我們留下了這麼珍貴的一張的照片。
真正相愛的人,是永遠也不會走散的。
這個是她給照片的落款。
發財: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寫這樣的一封信給你,或許在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們之間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