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沒想害爺爺的
幾分鍾後，喧囂的別墅客廳，靜默了下來。
滴答滴答的掛鍾走動聲，伴隨著女人低低啜泣的聲音。
“知延，你真的誤會我了，我這麼愛你，我這麼尊重爺爺，怎麼可能拿爺爺的安危開玩笑呢！”
“爺爺植物人已久，身體虛弱，中毒對於他來說，可不是開玩笑，而是要命的大事。”厲知延淡漠的糾正了寧薇語言的漏洞，也不廢話，直接拿手機：“既然你不承認，我直接打電話吧，有什麼話當麵說最好。”
他作勢就要去打電話，寧薇慌了，她騰地從沙發上站起，撲過去攔住厲知延。
撲得太急，她身子踉蹌，膝蓋砸在厲知延身前的地麵上，發出撲通的聲音，那麼的痛，她渾然不顧，固執的抓住他的手。
“知延。”她眼淚流了出來：“對不起，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保證我控製了劑量，我沒想害爺爺的，真的沒有――”
她承認了。
周翼城其實也沒證據，隻是查到了厲家監控是她姨夫負責的，建議他嚇一嚇，鬼使神差的，他這麼去做了，寧薇也沒有多麼堅持的承認了。
這一瞬間，厲知延說不出自己心裏該是什麼樣的想法。
他低著頭，痛苦的用手抓住頭發，把臉埋在膝蓋裏。
“沈溪入獄那晚，被下毒了，也是你做的嗎？”他聽到自己悶悶的聲音，疑惑的句式，篤定的語氣。
寧薇隻是哭，不再回答，不需要她回答，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知道了。”厲知延起身。
溫柔賢惠的妻子竟是個心狠手辣的惡毒女人，他覺得他需要好好的安靜一下。
“啪。”凜冽的耳光聲響徹客廳，一下又一下。
“我自首，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把我自己抓起來，好不好？”
“隻求你暫時不要跟我離婚，知延，其實我很愛很愛你，我願意衝喜是因為我愛你，為了嫁給你我等了快十年，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走極端了，也不求你永遠為我守身如玉，隻希望你能守我半年，等我過完生日，你再宣布離婚的事，好嗎？”
她用勁極重，白嫩的臉蛋，很快就又紅又腫了。
厲知延低下頭，看她哭得迷蒙的淚眼，喉嚨口像是梗了一塊石頭，上不得，下也不得。
認識這麼多年，除了她愛他，關於她的一切他全都知道。
或許是他把她逼成這樣的吧。
如果他沒有答應與她衝喜結婚，如果他早早跟沈溪斷了，如果他沒有一心二用，如果――
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邁著長腿，他走了出去。
深夜無人的馬路，厲知延把車子開得很快，任由窗外的狂風把他臉頰吹得冰涼。
等停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竟把車子開到了曾和沈溪居住過的公寓。
幾個月過去了，這座公寓早已沒有了男女主人，變成一座空冷冷的囚牢。
沒有開燈，厲知延就這麼走在公寓裏，漫無目的的一遍遍的走著，不知覺中，腦子裏浮現出曾經的一幕幕畫麵――
“知延，晚上回來吃飯嗎？我做了你愛吃的菜。”
“知延，洗澡水我放好了，你要去洗澡嗎？”
“知延，工作一天累了是吧，我給你按按摩可好？”
“知延，把襪子脫了，我給你洗個腳吧。”
“知延，不能喝就少喝點，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知延，我生病了，很難受，你能回來看看我嗎？”
領證後，他們在這座公寓住了三年。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不再像妻子對丈夫那樣。
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座公寓成了他的旅館，他對她，除了發泄，再沒有別的任何交流？
隻是因為仇恨嗎？還是因為他不信任她，不了解她？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既定的把所有壞事全都強加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