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錢部長分手的那一刻,我太想痛哭一場,為最近我的付出而高興地痛哭。
沒過兩天,馬先生打電話告訴我想在星期天到軒科看看,我覺得這是錢部長讓他來打頭站,我和李海都很重視他的到來。
馬先生參觀完我們的工廠後,沒有發表一點意見,我知道在他的眼中,軒科是一家微不足道的供應商,軒科在他們的供應商裏實在太小了,就像我們碰到實在太小的客戶,我也一樣打不起半點精神來。
傍晚,我們請馬先生吃飯,李海也跟著去作陪。在餐桌上,馬先生執意不喝酒,我就沒有勉強,我們談著厚街的繁華,談著東莞的辛酸。
突然,馬先生接到了一個電話,可以隱約聽見讓他過去驗貨。我和李海都十分詫異,但是李海問了一句讓他後來後悔不已的話: "馬先生,今天是星期天,晚上還有事情嗎?怎麼還要你們采購去驗貨啊?"
馬先生狡黠地笑了笑說: "李總,我和一個客戶以前常光顧虎門一家桑拿,我跟那個媽咪熟悉,就聊得多了。她剛才給我來電話,喊我過去捧捧場,畢竟很久沒去了。"
我對馬先生的敬仰在一瞬間徹底消失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在我心中以工作為主、一本正經的采購了。
我沒說什麼,向李海使了一下眼色。
"那好啊,那等會兒我們就去捧個場,畢竟是馬先生的老朋友,應該多多支持!"李海領會了我的意思趕快接過了話。
"那我打個電話,先訂三個位。"說完馬先生就準備打電話。
"馬先生,就訂兩個好了,我最近有點不舒服,讓李總陪你就好了。"我實在不想再重蹈覆轍,聽到"桑拿"兩字就想到我那些痛苦的過去,如今我已經是自己創業,沒必要再去走這條路了,我就把李海推到了前麵。
"那好吧!"馬先生邊打著電話邊向洗手間走去。
我把我身上的錢全部給了李海,讓他陪著過去就行了。
馬先生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收場,準備殺去虎門。我在後麵結賬讓他們先走,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頓時感到了東莞的悲涼,在這個梟鸞並棲的世界,每個人都麻木地生活著。
後來我和李海開玩笑,問他虎門一行如何。李海的話讓我很吃驚: "現在是剛開始創業時期,所有的開支都必須嚴格控製著。馬先生進去後,我在外邊等著他,出來時我跟他說我先出來的,誇他不愧真男人,他還很高興。這些對我已經沒什麼意思,如果軒科做順了,做大了,做強了,我可以直接到國外去進口。"
李海很少這麼幽默,可是他的這次幽默觸到了我心底的痛處,我應該反省自己的處事方式,反省自己對待生活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