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驍的身子隻剩下露出半個頭,他們目光相接,對視著,時間似乎凝固,然在下一瞬間,慕瑤將手鑽入澤地,準確無誤的抓住南逸驍的肩膀,抿唇道:“我用力,你肩膀受了傷,先忍著點。”
她呼出的氣息噴薄在他臉上,麵頰上細小看不見的絨毛輕蹭著臉麵帶著柔軟,緊接著,她用力抬手,使出所有的勁和力道,將南逸驍整個人從牢牢吸附住的澤地沼泥中拉扯而出。
原本南逸驍便有些重量,再加上沼澤中的黑泥,顯得更加沉重,慕瑤將南逸驍拽出,便將他往之前站著的地方拋去,索性並不高,沉悶的落地聲之後,南逸驍艱難側著身子喘息著,人沒事,已經脫離了沼澤的危險區域,慕瑤解開腰間的紫藤鞭,用手腕拽住,奮力一蕩,借力將自己蕩到了安全位置。
紫藤鞭在察覺到空蕩時,瞬間“哧溜”成了一條紫色小蛇,從樹枝頭,徑直爬下來溜進了慕瑤的袖口中,纏上。
慕瑤走在南逸驍身邊坐下,兩手使過了力道,此時有些脫離般的無力感,用身子蹭了蹭南逸驍,挑眉輕聲問道:“阿驍,怎麼樣,你沒事吧?”
南逸驍側身蜷縮著身子,聽見慕瑤的話時,長舒一口氣,幽幽轉過身來。
遂,在慕瑤未反應過來之際,伸手不顧自己身上的汙泥髒垢,一把拽過慕瑤的腕子,一手緊接著攬住慕瑤的腰肢,側頭俯下身子,輕輕罩上了她的唇。
空氣間瞬間被凝固,周圍的綠白在濃墨黑的發頂若影若現。
無風的林中,慕瑤似乎也能感受到自己想是要被漂浮起來,唇瓣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帶著一絲酸澀甜膩,與眾不同的感覺鑽入心扉。
她微微掙了掙,想要擺脫南逸驍的控製,卻反是引來南逸驍在她唇瓣上更深一層的肆虐,舌尖被輕咬了一下,慕瑤嚶嚀了一聲,才覺察到似乎是男子在懲罰女子的掙脫。
許久。
南逸驍才緩緩鬆開她,慕瑤察覺到自己的眼紅頭暈,像是多喝了陳年老釀,醉上了幾分。
南逸驍難得看見這樣嬌羞的慕瑤,咧嘴一笑,心情驀然好了許多,自己的女人救自己,心疼自己,他開心還來不及,去他的沒用!
“你幹什麼?”慕瑤不滿,瞪著南逸驍突然的發瘋,還不及繼續麵紅耳赤,慕瑤注意到自己的衣衫被南逸驍這麼一抱,竟然盡數沾染滿了黑泥!
“你看看,我們倆的衣衫。”慕瑤繼而指著兩人胸口的衣衫斥道。
南逸驍順著慕瑤的指尖看著,俊美無濤的臉上揚起邪魅的輕笑,隨意聳肩道:“我們是夫妻,自然有難同當。”
“那你親我作甚!”慕瑤眉眼一顫,眼神利利剜了一眼南逸驍。
南逸驍被瞪著心情甚好,繼續在慕瑤的瞪視中風輕雲淡道:“瑤,你救了爺的命,爺獻上一吻,算是答謝了。”
慕瑤:“……”
該有的不自在被南逸驍的厚顏,打消的盡數落盡。
“看你生龍活虎的模樣,看來沒事,沒事的話,趕緊起來,我們去洗洗,我知道一處地方有泉水,幹淨。”
“恩,嗬嗬,還真是重逢。”南逸驍笑,無頭無尾的說出一句話。
慕瑤偏過頭看著他,勾唇一笑,憑著記憶在林中穿梭,而周圍白霧在逐漸消散,透過淡薄的霧,可以依稀看見前方的枯枝、樹木。
……
到了清泉位置。
南逸驍迫不及待的脫下外衫,他是極其愛幹淨,如今落了一堆爛泥之中,手腳不能動的呆了這麼長時間,就連頭發也被泥巴結成了一綹一綹,說沒關係不在乎,那時不可能!
他隻是假裝忽視,否則,他說不定就崩潰了!
當初在南華時,去顧平誌府中當下人,他都難受了半天,更別說現在滿身髒泥了。
慕瑤背對著身,張口喊道:“喂,阿驍,你在下遊洗,上遊等會我重新將野刺梨洗下,解餓。”
“好了,我已經下水了,麻煩娘子你幫為夫將衣衫洗了。”南逸驍利索的越入水中,清澈剔透的水在光線下閃爍粼粼。
慕瑤望著有些晃眼,微微牽動著唇,將地上褪下的全是髒泥、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衫子帶到另一旁的淺水灘衝著,目光挑眉刺啦啦的看著水裏一團頎長的白,喃喃道:“嗬,還真是伺候爺!”
南逸驍在水裏暢快洗了個來回,看著慕瑤將衣衫擰幹,把穿著裏麵的內衫給烘幹放在大石上,另外又在水岸邊撿著樹丫,把衣服叉在上頭,拽在手中,等著烈日的將衣衫給曬幹。
他在水池中,看著慕瑤暈染的小臉染上緋色,卻仍舊為他忙前忙後,心口一動,琉璃眼珠便緊緊攥住她走動得纖細身姿,深邃的眼底是一片熠熠生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