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齷齪的內幕(2 / 2)

過了一會兒宋修麗又說:喬課長,你知道在北京開會的時候,李占川為什麼讓你跟蘭虹住在一個房間嗎?

為什麼?

因為別人誰都不願意跟她住在一起。

不會吧?在北京開會的時候,我見大家對她都很敬重。

那都是表麵上的。她是副社長,又那麼厲害,不敬重她怎麼辦?可背地裏大家沒有一個不罵她的,包括韓國總社裏的那些韓國人。哎對了,你在北京跟她住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她每天晚上都回來得很晚?而且一到十二點就要去李占川的房間研究工作?

是啊。你怎麼知道?

這都是公開的秘密。你以為她真的去商量研究什麼工作嗎?狗屁!她那是去跟李占川一塊兒睡覺。

不會吧?她這麼大歲數了,不會那麼賤。再說她那是圖的什麼?

圖什麼?圖錢圖舒服唄!李占川每個月給她兩萬多塊的薪金呢。哼,隻要出上了那一塊,就能肥得流油,誰他媽的不幹。還有,張課長和金英淑,她們對李占川為什麼那麼百依百順,李占川對她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李占川背地裏肯定沒少給她們紅包。喬課長,你也不動腦子想想,張課長是課長,你也是課長,為什麼她每個月的薪金是五千塊,而你才隻有三千塊?還有金英淑,她隻是一名普通的職員,什麼職務都沒有,她憑什麼跟你這當課長的拿一樣的錢?

我怎麼能同她們比呢。張課長在這裏的資格比我老,而且同海關的關係又非同一般。金小姐嘛,她的業務量做得很大,薪金高一些也是應該的。

我不能盲目和全部地相信宋修麗的話,以她的心胸和素質,這裏麵肯定有不少個人瀉私憤的成分。一個人不管對什麼事情的看法,隻要攙雜進個人情感,就會失去應有的公允。

我的態度顯然不能讓宋修麗滿意。她淡淡一笑說:喬課長,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脾氣性格。哎,人太實在了,就很容易吃虧上當。我今天來跟你說這些事,也沒別的什麼意思,隻是想給你提個醒兒。

謝謝老大姐的好意。我端起葡萄酒杯,同宋修麗輕輕地碰了一下:如果漢川株式會社真像你說的那麼肮髒齷齪,我肯定不會在這裏長久地幹下去。

宋修麗說:不信你看吧,這都是手打鼻子眼就見的事。

整整一個下午,我的心緒都處在一種複雜的紊亂之中。

宋修麗那些真真假假的話,就像一石激起千層浪,打破了我心中的寧靜。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聲譽。如果宋修麗所說的全都是事實的話,我該怎麼辦?我能在這樣一個肮髒齷齪的外國公司裏繼續待下去嗎?即便李占川真像宋修麗所描繪的那樣,是一個衣冠禽獸,我也不會懼怕。因為我畢竟立足於祖國的土地上。我所懼怕的是社會輿論。如果漢川株式會社那些肮髒的內幕和李占川的齷齪醜行,一旦傳揚到社會上,人們將會用一種什麼樣的眼光去看我?會不會因此而影響我的聲譽?假如我是一個男人,我可以置之於不顧,隻管去做好自己的生意。然而偏偏我是一個女人。在我們這個社會裏,女人的名譽仍然同生命一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