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城,對於我,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但以往幾次的匆忙一瞥,就像瞎子摸象,在我的記憶裏一直未曾留下全麵的印象和什麼過深的東西。當我第一次用閑暇從容的目光去觀察審視眼前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時。我才突然發現,那些美不勝收的景致,仿佛都是第一次新奇地出現在我的視野。
凡是到過黃海的人,都說黃海是中國大陸最潔淨的城市。然而,當我們確切地看到漢城寬闊有序的街道時,才知道世界上還有比黃海更潔淨的地方。
漢城的街道,寬闊得就像一座大廣場,綿延流動的車流讓這座東方的都市,充滿了活力和動感。然而,我們卻一直看不到擁擠的人流和那種慣常的嘈雜。
方明驚奇地問李小姐,漢城有那麼多的人口,為什麼街上行人卻如此寥寥?
李小姐說,漢城有八條地下鐵路幹線,行人大都乘坐地鐵,所以地麵上的行人向來都很少。
方明說,原來又是水中橋,並說咱們也到水中橋去看看。
於是,我們一行人便找到地鐵的入口,沉到了地下。
方明說但願我們乘坐的這條地鐵,也能竄到地麵去喘口氣。
李小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便向她做進一步地解釋。
李小姐馬上搖頭說不可以的。我們這一條地鐵,可能沒有橫穿漢江。
上了地鐵,我們看到乘坐地鐵的人很多,但卻不像北京地鐵那樣擁擠。每一個人差不多都能找到自己的座位。即使一時沒有座位,最多也隻站一兩站。
乘坐地鐵的韓國人,好像都十分匆忙。有人在忙碌地看書看報,也有人在疲乏地打著瞌睡,但他們卻都不時地抬起眼簾驚鴻般地瞥一下窗外,一旦到了站點,便昂揚起神情,融進匆忙的步履之中。
孟總看了看身邊的幾名老年女人說:韓國的女人可真有意思,都七老八十了,嘴唇還描得跟血一樣。
我告訴他韓國人都喜歡濃狀。越老嘴唇兒畫得越紅,而年輕姑娘卻總喜歡把自己富有彈性的嘴唇塗抹成藍紫。
孟總審視地看了看車廂近處的幾位年輕姑娘,點頭一笑:的確都是些藍藥水和紫藥水。不過,一點兒都不好看。他突然把後半句話壓得很抵。因為他猛然發現,我們身邊的李小姐,也是個紫藥水。孟總說完,臉上微微一紅,便把目光投向了車頂。他突然指著車廂上的一副打著紅叉的潛艇照片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看了看,也不解其意。
方明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樣的圖片一定是在提醒人們,要時刻對那邊提高警惕。
孟總說:作家的分析有道理。哎,咱們問問李小姐,看看是不是這樣。
於是,我便指著那一幅幅同樣的照片問李小姐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小姐說:這是提醒大家,要特別注意北方的間諜。誰發現了都要向政府報告。然後政府就獎勵他一億元韓幣。
方明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怕他們發現不了。接著方明便問李小姐:你們是不是十分懼怕那邊?
李小姐說:以前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好多了。
孟總好奇地問:李小姐,你們心目中的共產黨究竟是什麼樣子?
李小姐說:我們上學的時候,大家都說共產黨是藍眼睛和紅頭發,而且頭上長角,很可怕。後來到了中國,才知道不是這樣的。
方明說:看吧,這跟咱們改革開放之前說人家資本主義水深火熱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