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有緣千裏來相會(2 / 2)

孟總說這樣也好。他早就有自己獨立幹一番事業的打算,隻是遲遲下不了這樣的決心。這下好了,這樣的決心終於讓人家幫他下定了。

放下電話,我心中便隱隱地有些淒然。由孟總的結局聯想到自己,有許多事可以想明白,然而也有許多事卻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想了半天,最終也隻能是自己勸自己了:想得明白又能怎樣?想不明白那就幹脆別想了。眼前的現實就是這樣,不如省下那份閑心去讀讀書看看報。這樣一想,心中才多少有些鬆快。看來,人有時候還真需要一點阿Q精神。

半月之後,李占川又來到了黃海。

金英淑說,在我們從韓國回來的第二天,李占川便從西班牙飛到了北海,但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從北海直接趕到鄰近的黃海,而是先去了一趟上海和北京,最後才轉到黃海。

李占川來到黃海時,已是黃昏的天空,突然匆忙地灑下了一陣潦草的雨滴。因此,李占川便徑直躲進了賓館而沒有走進我們的辦事處。

李占川用電話召喚金英淑的時候,我就坐在金英淑的旁邊。但他卻隻字兒沒有提到我。

金英淑放下電話便興奮地說:喬次長,社長讓我馬上過去。

我說你去吧,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

金英淑點點頭說我知道。說完便從包裏掏出鏡子和口紅認真地上了上妝。

金英淑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說:喬次長,你可以回家了。我想今天晚上社長不會再有什麼事找你了。然後意味深長地一笑,便撩起那雙修長的大腿,消失在薄暮曖昧的餘輝裏。

自從金英淑主動地對我撩起了她同李占川之間那層遮羞的麵紗之後,她在我的麵前便不再有太多的忌諱。同時在我傳統的意識裏也仿佛逐漸正常地接受了他們那種不正常關係的存在。

第二天早上,我按時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沒想到金英淑卻已先我坐在了那裏。

我不禁一怔:金小姐,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金英淑露出滿足的笑靨:李社長已經走了。因為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就不見你了。

我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卻沒怎麼在意。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便想靜下心看看有關資料,沒想到金英淑卻興奮地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我抬起頭,認真地看了看這位經常沉浸在憂鬱和彷徨之中卻突然變得如此亢奮的金小姐,我看到她的臉上滿掛著一種收獲後的喜悅,就像一個隱君子突然吸足了大煙,恨不得將自身的那種愜意和滿足,帶著炫耀和施舍,也瀟灑大方地嵌進別人的胸懷。但無論她怎樣興奮,我卻始終能觸摸到她那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困惑和憂傷。

金英淑說:喬次長,昨晚上的宴會,簡直五花八門,特精彩!你沒有去參加,實在是太遺憾了。

是嗎?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知道我們昨天晚上都跟誰在一起嗎?金英淑意猶未盡地問我。

我又沒參加你們的宴會,我怎麼會知道你們跟誰在一起?我實在是懶得同她去談論這些無聊的瑣事,但她那高揚的興致卻又讓人不得不與她虛與委蛇。

對於李占川召集的宴會,參加與不參加,我從未像金英淑那樣感到光耀和失落。因為那個圈子裏的人和事,所帶給我的除了震驚和困惑之外,便是庸俗和市儈。從來都沒有過什麼真正的愉悅。

喬次長,你猜昨天晚上最後又是誰買的單?

戚美麗?

對,又是那個大傻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