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夜色沉沉(2 / 2)

蘭虹看我一眼說:看來你真不能喝酒。你看我的。說著一飲而盡。

蘭虹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說:喬次長,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個世界對我們女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男人什麼都可以去盡情享受,而我們女人卻不行。就說這喝酒吧,男人能喝是本事,而我們女人若是誰能喝酒卻反倒成了毛病……其實,我原先跟你差不多,也不能喝酒,後來跟李社長一起打天下才慢慢地練了出來。既然練出來了,就不管他們說什麼。為什麼這麼好的東西隻許他們男人去享受?

我笑了笑說:蘭社長,女人僅僅學會了喝酒是不夠的,我們國家的女人解放得夠可以了吧?可我們的社會說到底還是男性們在主宰一切,這是毫無辦法的事。

蘭虹又喝下了半杯酒。她亮著空空的酒杯問我:喬次長,你懂不懂男人?

你這問話很簡單,但卻不好準確地回答。

那就換句話說吧,你說男人究竟是什麼?

看來蘭虹今天晚上是執意要跟我探討男性的問題了。可惜我不是一個社會學家。我望著她紅撲撲的臉說:男人就是男人,還能是什麼?我不知道蘭虹的真實心思,所以我著實不知道該從哪一個角度去回答她。

很多人都覺得女人複雜,其實男人才複雜呢。要我說,男人什麼都是,有什麼都不是。蘭虹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指了指蘭虹的酒杯提醒她:蘭社長,你行嗎?

蘭虹擺擺手說:這一瓶我全喝了都沒事。今天晚上你隻需陪我聊天,別管我喝酒。我要一醉方休。哎,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你剛才問我男人究竟是什麼。

對對對,男人。我們剛才談到了男人。現在我來告訴你男人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男人什麼都是,又什麼都不是!

用這樣含糊的語言去論定男人,好像沒有什麼意義。我想她一定是有著自己某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吧。

蘭虹似乎察覺出我的不屑。呷了口酒說:我知道你心裏並不信服我的話,覺得我說得不倫不類。不過你聽完我的話,你就會覺得我講得最有道理。因為男人太複雜了,複雜得讓你無法去相信他們。

那你就說說男人怎麼複雜?我很想聽聽她關於男人的獨特見解。

我說男人複雜,或者男人什麼都是,又什麼都不是,是有根據和親身感受的。男人有時候的確是女人的靠山,他可以把什麼都給你,甚至可以到天上為你去摘取月亮。你跟隨著他,的確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是你的依附,是你的一切。但是有一天,他卻會突然讓你料想不到地將你一把推下懸崖,或者推進火坑。男人有時候的確是多情的丘比特,是愛的天神。他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可以把他的心掏給你。可是當他厭倦了你的時候,他卻又會毫不猶豫地把鋒利的尖刀刺向那個他曾無數次愛撫過的胸膛……說到這裏,蘭虹的聲音突然變得淒涼和低緩,似有無限的幽怨和惆悵。我不僅又想起那個並不遙遠,哭砂的夜晚。